这两只手套,其材料与他们所戴的面具一模一样,皆是雪蚕丝与金丝猱的毛混织而成,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他们本练的是九阴白骨爪,乃天下至坚至利之爪功,本不惧刀剑,戴上这双手套,只有一个作用,便是遮住了他们的施展九阴白骨爪的异状,外人难以看出。 长街两旁的房舍虽非住着富贵人家,但却建造颇是精美,气派不凡,所有城中无穷人,虽有夸大之嫌,却也并非捕风捉影,自故国南逃而来的富贵之人涌入临安城,自是买下原本居民的土地房屋,再,临安城如此繁华,城中居民自是免不了沾了几分富气,对于神威堂前的大吼大叫,他们是不会理会的。 一座高大的房子上头,在屋子的阴影下,萧月生与张清云正坐在一张黑绒软毯上,两人一着宝蓝长衫,一着玄色道袍,皆拿着酒杯,萧月生喝的是碧芜,张清云喝的则是清莲酿,一边小口的轻抿着美酒,一边观看着下方的乱战。 “清云,你说,他们能够挺过多少回合?“萧月生左手抚着黑亮的八字胡,以右手中的白玉杯指了指斜下方,转头向轻抿着清莲酿的张清云漫声问道。 “嗯,撑个十几回合应该不成问题吧,这十几个人无一不是高手!“ 张清云将朱唇上的白玉杯放下,两手端着,望向下方正冲撞到一起的人群,低声回道,清冷如玉的脸庞在月光下微泛红晕,清莲酿虽不是酒,却并非毫无酒度。 对于萧月生亲昵的称呼,张清云已是听之任之,不管怎么纠正与反对,皆无效果,她也懒得在这上面纠缠。 她双眸如幽潭,在淡淡的月光下,更显得波光潋滟,顾盼之间,似是流光溢彩,语音刚落,忽然双眸睁大,显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他们下方,蒙面之人凭着一股血气,提着剑直冲而至,刀光剑影中,将嘉兴铁捕四人吞噬下去。 只是生的情景令所有人皆大感意外。 “缠——绵——掌——!”低沉的断喝声响起,声音醇厚,却给人阴沉森冷之感,正是铁大捕头所。 嘉兴铁捕四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金钟气罩中,冲上前之人,尚未碰到对方,嘉兴铁捕的手掌便已击中其身,一触即飞,手中刀剑更是被崩至夜空中,不知所踪。 眨眼之间,这四人仿佛一道利剑,迅捷无伦,直接劈散了这蒙面的十八人,皆是一招未过,便已被击飞,其出手之速度,所差不可道里计,在嘉兴铁捕面前,这十八人宛如孩童,实是不堪一击。 “呵呵,不错,这才痛快!”萧月生点头呵呵一笑,轻抿了口碧芜,颇有嘉许之意。 “啊——!” “啊——!” 萧月生话音乍落,下面凄惨的叫声便相继响起,倒在地上那十八人纷纷在地上打着滚儿,呻吟惨叫,似是受着莫大的痛苦。 这些武林中人,受伤本是寻常中事,挨上一刀两刀,顶多只是闷哼两声,若非是痛不可忍的痛苦,断难令他们出这般凄厉的惨叫。 张清云虽听闻过嘉兴铁捕的大名,但并未直接交过手,也未曾见过他们出手,但对于那群蒙面之人,以她的过人记性,早已认出几人。皆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名宿,没想到竟无法接住一招,便落在地上惨叫不休。 看到张清云投过来惊异的眼神,萧月生笑了笑,抿了口碧芜,略带几分悲悯的轻声说道:“缠绵掌,灼魂炼魄,缠绵不绝,这帮人有一番苦头吃了!” 张清云清冷中透出一抹娇艳的玉脸微带恻然,落在嘉兴铁捕手中。这些武林中人的下场可以想见,废去武功,无异于取他们的性命,兔死狐悲之感弥漫于张清云心中。 “嗯,要不,饶了他们这一遭?”张清云有些吞吞吞吐吐,玉手轻转着白玉杯,秋水般的目光有些犹豫,她也知晓,自己的求情有些不近情理。 “饶他们一遭?”萧月生正要递至嘴边的白玉杯一顿,大是愕然的望向目光游走,颇不自在的张清云。 萧月生转回头去,慢慢抿着碧芜酒,微微沉吟,暗自思索。 张清云见他并未一口拒绝,但是有转寰的余地,顿大生希望,下面的大街上嘶心裂肺的怪叫盈于耳边,秋水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萧月生温润的面庞。 对萧月生来说,这帮人不值得可怜,贪念作祟,实是罪有应得,若换在平日,张清云出面求情,他自是会卖她几分情面,让嘉兴铁捕们饶过他们,但这次不同于往日。 这是涌进临安城的武林中人第一次出手,若是不行雷霆手段,给予最大的震摄,此例一开,则往后怕是人们皆心存侥幸,嘉兴铁捕的威名,怕是便要用数次的严酷来重新树立。 “唉——!不成,他们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怪不得别人,走吧,咱们回去,这里也没什么可瞧的!” 萧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地下翻滚着惨叫的十八人,颇有几分悲悯的叹息一声。 他非是心慈手软之人,并非同情他们的痛苦,而是为他们的鬼迷心窍悲哀,怪只怪他们贪婪,咎由自取,自作孽啊——! 张清云怏怏的将手中白玉杯递至萧月生伸出的手中,盈盈起身,此时另一队的四人也被自神威堂中丢了出来,跌落于那十八人中,一起翻滚惨叫,在夜空中着实凄厉吓人,即使心狠手辣的张清云也有些不忍耳闻目睹。 她转过身来,还想开口,却见到萧月生温润的目光渐渐变冷,不容违逆的神色令她再也无法张开嘴,只能恨恨的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不堪一击,真是令人失望——!”萧月生向下再看了一眼那些翻滚着的人,摇头叹息,随即一揽张清云的柳腰,两人身影倏然消失不见,唯余袅袅酒香凝而不散。 两人的身影在临湖居的后花园中乍现,张清云对瞬移的这般玄妙的神通已悄再惊异,玉脸清冷如霜,只是冲萧月生一点头,莲步移动,轻功施展,袅袅而去,消失于花丛之后,话也不想跟萧月生多说一句。 第一部 神雕 第242章 余波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3 本章字数:6158 望着张清云道袍之下难掩曼妙的身影渐渐远去,月光之下,萧月生不由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期待,明日醒来,她是否依旧怨气未消? 枕在郭芙香嫩的*上,萧月生仍旧在想着葵花宝典之事,自己这次做得好象有些过了,不应该将这个祸害扔出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武林中人对武功秘笈的渴望,好在及时将嘉兴铁捕他们祭出来,将这涌动的浪潮遏止住,否则,真是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贪婪的本性果然是洪水猛兽,放纵不得! 今晚嘉兴铁捕他们几人的霹雳手段实是关键,莫说是张清云求情,但是自己的夫人完颜萍出面,自己也不会松口。 不过,张清云的表现倒让他大是满意,并未冷眼旁观,漠不经心,也未自恃生娇,不依不饶的求情,性子冷淡而不冷漠,最对萧月生的脾气。 “大哥,你是不是把张掌门给得罪了?”郭芙一身月白绸袍贴在身上,将曼妙玲珑的曲线尽显无遗,她慵懒的半倚在象牙床头,面容娇艳如绽放的春花,抿嘴微笑着问道,将出神的萧月生惊醒。 “嗯,刚才我们见到一群武林人去招惹小铁他们几个,下场很惨,她呢,可能心软了,看不过眼,便替他们求情,我却没能答应。” 萧月生将身上盖着的月白缎被踢开,转身仰躺,枕着郭芙圆润而弹性十足的大腿,幽幽香气在鼻间缭绕,似是体香,又混着少许他秘制的香水,沁人心脾。 对于嘉兴铁捕的身份,身为观澜山庄的女主人之一的郭芙自是已经知道,只是她嫁过来的晚,嘉兴铁捕的威望已立,所以并未能见识到世人所称的嘉兴铁捕的手段。 “怪不得呢!”郭芙恍然大悟,她虽然未曾见识过嘉兴铁捕的手段,却有耳闻,而且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看起来温和,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想必是张清云见他这般冷酷,心中不忿吧。她暗自猜测。 “唉——!不说她了,明天我去把岳母接过来吧。”萧月生摆摆手,转开了话题。与夫人谈论另一个女人,他是能免则免,说起了郭芙关心之事。 “好啊,也该让娘出来走走了!”郭芙连忙答应,想想自己过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的母亲,觉得母亲实在太累了,早应该休息休息,有这个机会,自然是巴不得。 萧月生曾去郭府邀请岳父岳母过来,但郭靖是大事为重的性子,正忙着训练五丁阵,抽不开身,自是拒绝,便让妻子黄蓉代他出席。 再说,黄蓉既是丐帮这数万人的帮主,又要替丈夫的军务操心,委实累得很,郭靖心里也怜惜她,自是忙不迭的催她答应。 黄蓉随着萧月生出现在临湖居后花园时,谢晓兰与张清云还有临安四花她们正在荷花池上的凌波亭里笑笑闹闹,娇声笑语不绝于耳,随着清风四处飘荡,宛如天籁入耳。 张清云在外面清冷如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对于女子好支,她便收起了冷意,虽不至于放肆的笑闹,便微笑着说几句玩笑话,对她来说,却也不难,她并非在性格单一的女子,反而性情复杂得很。 一身月白宫装的郭芙也参与其中,笑靥如花,女子之间的相处模式与男人迥然不同,她们可以眨眼间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浑不如男人间的小心谨慎。 “娘!”郭芙虽然与众女笑闹,但心中一直记挂着母亲的到来,格外留意周围的情形,乍见到丈夫与母亲出现在梅花丛中的身影,便忍不住惊喜的呼唤了出来,随即娇躯飞起,踏波而行,直扑母亲而来。 黄蓉一身雪白貂裘,貂裘将面庞映得越雪白皎洁,两腮一抹淡淡的红晕,风净绰约,宛如少妇,手中拿着翠绿莹莹的打狗棒,正是丐帮帮主之权杖。 见到扑到眼前的女儿,黄蓉不由嫣然一笑,令身旁绽放的梅花顿时黯然失色,她伸手拉着郭芙的玉手,娇叱着笑道:“看你急的,好象很久没见着为娘似的!” 其实萧月生前几天才带着郭芙自郭府回来,分别的时间实在有限的很,也怪不得黄蓉取笑。 “娘——!”郭芙娇艳欲滴的面庞又增几分娇艳,满面兴奋,拉着母亲的胳膊扭了扭娇躯,拖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平常沉静娴雅,但在母亲面前,她永远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女儿。 谢晓兰他们早已知晓今日黄蓉要来,此时纷纷离开凌波亭,迈着莲步,袅袅而来,娇笑着上前见礼。 黄蓉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之主,自是气度非凡,兼之聪明绝顶,灵舌巧嘴,仅是三言两语,便讼诸女升起莫名的好感与亲切,完全围在了她的身旁,宛如众星拱月。 “若男呢?”萧月生没见到杨若男灵动的身姿,凝神一察,整个临湖居亦无她的人影,不由好奇的问。 “宫里又赐下了许多东西,若男好奇心重,忍不住跑到那边王府去翻看了。”一身湖绿罗衫,面容精致如瓷的谢晓兰笑着回答,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宠爱。 “怎么回事,观澜?宫里的赏赐?”黄蓉容光若雪的玉脸带着惊诧,轻声问道。 黄蓉虽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且协助襄阳城的防务,但对于她与郭靖而言,天子仍是高不可及的存在。 他们受自小的教育,有着忠君思想,封建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其牢不可破便犹如萧月生的众生平等思想,都是受各自的环境所熏陶而自小形成,牢不可破。 “噢,是帮了官家一个小忙!”萧月生温不经心的回答,接着恨恨的哼道:“这个小丫头,就是闲不住!” 谢晓兰细腻雪白嘴角泛起一丝轻微的褶皱,抿嘴轻笑:“约摸快回来了,她说要快去快回来着的。” 见萧月生转开话题,黄蓉也不再多问,忍不住怅然地长叹了一声:“唉——!转眼之间,过儿的女儿都成大姑娘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咯咯,伯母,您看起来就跟我们的姐姐似的,哪来的什么岁月不饶人啊!”一身月白宫装崔雪语咯咯娇笑,声音宛如玉珠滚玉盘,清脆悦耳,轻曼如天籁。 “我老喽——,都快成老太婆了!”黄蓉禁不住嘴角微翘,口中却长叹,一看即知口不对心。 对于崔雪语的赞美,她大是受用,自从体内融入了神木剑,她自感身体一日胜过一日的强健,重新变得年轻起来,头变得乌黑光泽,甚至更甚于年轻之时,眼角的鱼尾纹全部消失不见,皮肤变得水嫩光滑,犹如少女,全身皆是如此,实是神奇之极。 黄蓉身为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貌之在意,丝毫不逊于寻常女子,但如今的她位高权生,竟是无一人敢于当面夸耀她的美貌,令她颇有几分遗憾,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终于听到,岂能不喜悦盈怀? 众女跟随她说了一阵子话,便纷纷暂时辞别,她们来后花园便是为了等黄蓉大驾,此时见到了她,便要回前面去继续忙碌,过了明日,便是灵鹫宫重开大典,她们显得甚为忙碌。 萧月生与黄蓉独自漫步于临湖居,带着她参观整个临湖居,即使是郭芙,亦被黄蓉撵走。 “唉——,幸亏你岳父没来,他若看到这里的奢华,怕又要生闷气!” 黄蓉拍着凌波亭内的玉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罢,娇嗔着横了女婿一眼。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简朴的心思,毕竟出身于大小姐,从小不是锦衣玉食,却也相差不远,只是嫁给郭靖之后,夫妻情深,顺从丈夫罢了。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他们已经逛遍了整个临湖居,重新回到后花园的荷花池旁,由于阵法的作用,整个临湖居温暖如春,黄蓉的雪裘早已脱下。 一身杏黄的罗衫,提着莹莹的翠绿打狗棒,清风自荷花池面悠悠拂来,衣裾款款,青丝垂下一缕,风姿嫣然,丝毫不输于少女时分,嗔目娇睇,自有一股动人的风情。 “呵呵,待岳父来了,我便将这里用毡布铺上,不让他看到便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手中倏然出现了两只白玉杯,一大一小,皆是玲珑精致,温润细腻。 将白玉杯放到玉桌上,他抬眼望向岳母黄蓉:“岳母想喝点什么?清莲酿?清梦酒?碧芜酒?还是紫蘅酒?” “茶!”黄蓉莞尔一笑,如水的明眸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狡黠,说不出的灵动秀雅,竟令萧月生不由呆了一呆。 “好罢好罢,就来一杯清莲酿吧。”黄蓉收起戏谑的神色,不再逗自己的女婿,见他总是沉静温和,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便忍不住想令他失态。 “嗯,观澜啊,考虑的怎么样了?想什么时候接过丐帮的打狗棒啊?“黄蓉接过女婿递过来的白玉杯,轻抿了一口清莲酿,感受一番清莲酿缓缓流下的舒爽,另一手举着翠绿的打狗棒敲地面,抿着嘴角笑问。 正眯着眼睛,转动着舌尖享受着美酒的萧月生顿时脸色一苦,对于岳母的紧追不舍大感头疼。 这一阵子,他有些懒,况且为了灵鹫宫的重建也出了不少力气,便不想动弹,再说,想要入主丐帮,也需要时机,冥冥之中,他能隐隐感觉出几分天机,时机未到啊。 整个临安城像是安静了不少,那些涌入临安城的武林群雄皆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无奈,又是气苦。 二十二名武林高手名宿,武功被废,弃之南城门,悬于城郊的松树林上,一向顾盼神飞的诸人皆是神色委靡灰败。 一夜之间,时间飞逝,仿佛已逝去了二十年,他们皆变得苍老了许多。 他们皆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每棵树挂着一人,树下放着蒙面用的黑布巾与所用的兵器,放得颇是齐整。 清晨开城门前,欲要入城的百姓们将这二十二人看了个够,他们心中实是抱着兴灾乐祸的心思。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嘉兴铁捕是灾星,但对于普通百姓,则恰恰相反,嘉兴铁捕铁面无私,所向无敌,是百姓的保护神。 游龙剑,铁掌镇江南,一剑飘萍,巫山双雄,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个个皆是打出来的名气,,往日里皆是威风八面,独霸一方,与挂在树枝上,无力动弹,任人观赏之人极难想到一处。 “啧啧,真是可怜见的,竟去招惹嘉兴铁捕,真是嫌命长了!“ “据说,嘉兴铁捕只有四人出手呐,果然名不虚传呐,我一定要去见一见他们,好汉!真是好汉!“ “老天啊,你睁睁眼吧,为何不降下几道雷,将那些狗屁的嘉兴铁捕打死呢?” “好悬,好悬!幸亏自己没参与,若不然,定也会落得这般下场,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他们果然还是栽了!” 人们心思各异,所议论亦是乱七八糟,不一而足,不过,震慑的目的却已达到。 二十二人,二十二人挂在树枝上,其场面绝非是挂着一个两个人那般效果,二十二人,足以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记了。 这二十二人的下场,仿佛一瓢冷水,泼在了热望着葵花宝典的武林群雄,若想得宝典,必得过嘉兴铁捕这一关。 但这一关,却是一座难以攀越的奇峰,耸立于天际,至今尚无人听过,有何人能斗得过嘉兴铁捕,未听得有人能在嘉兴铁捕手下全身而退。 趾高气扬的武林中人变得安静了许多,更有许多人开始离开临安城,他们或是被嘉兴铁捕所吓,不想惹祸上身,或是觉得再无热闹可瞧,这二十二名高手名家深夜偷袭,亦落得如此下场,还有何人能够碰那孙百威一根毫毛! 但有更多的人仍旧留在嘉兴城,等着看看,看看是否有别人出手,为武林中人争一口气。 第一部 神雕 第243章 举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3 本章字数:6630 西湖之上,一艘小巧的画舫在和风丽日中静静飘荡,它所处的位置已是湖深处,虽然能隐隐望见一座石拱桥,此处的湖面,却人烟颇少,显得很是清静。 画舫船头,两名身着道袍之人对坐于矮茶几两旁,湖面反射的粼粼波光变成一片片碎影,在他们道袍上投下斑斑亮光。 执壶斟茶的道士身形曼妙,动作优雅脱俗,却是一位女玉真,虽是煮茶,却浑身一尘不染,素洁的仿佛刚自清泉中沐浴过。 瓜子脸,五官精致,明眸如潭,薄薄的眼皮,薄薄的朱唇,面容如白玉,透着清冷的气质,与清微剑派的掌门张清云颇有几分相似,姿色亦相差仿佛。 “师父,这次嘉兴铁捕的手段太过毒辣!”女道士直起身来,放下红泥茶壶,自宽袖中拿出雪白的布帕,优雅的拭了拭玉手,轻声说道,她的音质仿佛玉质,乍听似是轻柔,却隐隐透着一股坚硬的韵味,颇是奇异动人。 对面而坐的道士方正的面庞,微微带着紫气,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度,他却是阁皂山的掌教杨真人,那女道士是其入室弟子杨梦真。 杨梦真生性淡泊,*极少,对于修炼却颇是喜欢,整日里沉浸其中,几乎足不出户,除了阁皂山上年轻弟子们惦记着这一痊姿色清绝的师姑,其余人甚少知晓她的存在。 这一次杨真人应萧月生之邀,前来临安城的临湖居观礼,强令杨梦真随行,否则,要让她踏出阁皂山一步,千难万难。 “嗯,不过,也是情有可原!”杨真人抚着颌下整齐的清须,点了点头。 “废去武功已经是生不如死,却还将他们挂到树上示众,这般羞辱之下,这几个人怕是没脸再活了!”杨梦真微蹙着弯而细的眉毛,将雪帕放回袖中,端起明净的白瓷茶盏,轻吹着盏中的绿茶,玉脸上隐隐透着不忍。 “唔,有道理。”杨真人轻吮了口茶,畅快的呼出一大口气,露出舒畅的神情,对唯一的女弟子的茶艺大是喜欢,对弟子的话便有些漫不经心。 “师父——!”见他心不在焉,杨梦真不满的娇嗔了一声,瞪着他,眼波盈盈若秋水,即使薄怒的神情,亦是动人无比。 “呵呵,其实此事难说对错,嘉兴铁捕的手段一向如此,那些武林人偏去惹他们,只能说是福祸自招,怨不得别人。” 杨真的忙呵呵一笑。颇有陪笑的意味,对于这个最小的弟了,他并未当成弟子,而是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儿,掌上明珠,全没有对其他弟子的威严。 杨梦真瓜子雪脸上露出不以为然,对于嘉兴铁捕的毒辣手段甚是不喜,却又不能直直的反驳师父,只能拿起腿边的长剑,用力握了握麻布缠着的剑柄,暗自恨恨的念叨着他们的名字:“嘉兴铁捕,嘉兴铁捕,咦?” 她螓一抬,纤纤玉指伸向临湖居的方向,快速的问道:“师父,那个萧庄主不就是嘉兴的吗?” “呵呵,是啊,你才想起来啊?”杨真人紫芒隐隐的眼睛微微眯起,抚着清须呵呵笑道。 杨梦真嗔视了师父一眼,不去理会他的取笔,弯弯的细眉蹙起,雪白的柔夷摩挲着剑柄,喃喃自语:“嘉兴铁捕如此高明的武功,却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世,所用武功又是从未在武林中显现,哼哼,若是与观澜山庄没有关系,那才奇怪了呢!” 她黛眉微蹙,神情专注,粼粼的波光将碎影洒到她的面庞,更映得其明眸蕴秋水,清亮有神,极是动人。 杨真的轻吮着茶茗,悠然自得的观赏周围的湖光山色,任由杨梦真冥思苦想。 阳光明媚温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生出几分慵懒,清风徐来,粼粼波光,像是无数的宝石在翻滚。 远处的拱桥,在他远超常人的目力之下,清晰可见其中络绎不绝的行人,桥上之上,无不是目光游动,贪婪的想将眼前的美景尽摄入眼中,不遗漏一丝一毫。 自己的阁皂山虽然风景绝佳,与这里相比,便少了几分慵懒与精臻,过于奇崛队要,气势恢宏了。 “师父,难道这些嘉兴铁捕便是出自观澜山庄?!”杨梦真雪白的瓜子脸透着迟疑,说话的速度亦缓慢吞吐,自己对这番推论亦有些不敢相信。 “这又有谁知道呢?”杨真的放下白瓷茶盏,摇了摇头,未置可否,显然亦有些怀疑。 “哼,定是他!”杨梦真冷冷哼了一声,秋水般的明眸望向远处,回想着那可恨的笑脸,恨恨的说道:“除了他,谁会让这般高手效力于朝廷?那些武林中人,多是不屑一顾的!”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朝廷与武林是两个世界,是不能搭在一起的,武林人入了朝廷,那么便不再属于武林人了,便如入了笼中的飞鸟,得循规蹈矩,失去了武林人的风骨。 萧月生的眼中,并无武林与朝廷之分,行事自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不守规则,自是极为惹人注目,即使是仅仅见过一面的杨梦真,也是晓得他的不羁。 杨真人并未接话,只是笑了笑不言。 画舫悠悠飘荡,随着湖水微微起伏,阳光明媚,清风徐徐,令人恨不能睡上一觉。 杨梦真想了半晌,优雅的端着白瓷茶盏,出神的思忖了一阵儿,忽然打破以了宁静,问道:“师父,那葵花宝曲果真那般神奇?” “应该不假!”杨真的点点头,放下了茶盏,抚了颌下清须,若有若无泛着紫气的方正脸庞呈现出郑重。 对于武林秘笈,开始时,他亦是不屑一顾,认为纯是经讹传讹,被别有用心的夸大其辞,只是后来事态的后果,却让他改变了想法,尤其是神威堂堂主孙百威接受后差异,明白无误的表明了此宝典的神奇。 为防孙百威以前的扮猪吃虎,他特地传信给萧月生,打听孙百威的底细,自萧月生口中知晓,这个葵花宝曲果然不是凡物。 “那,近水楼台先得月,萧庄主他为何无动于衷?”杨梦真茶盏顿在半空,微蹙着弯月眉凝思,神态动人。 杨梦真与萧月生两人的关系并不和谐,因为两人相见时,萧月生多看了她几眼,顿时给了她好色的印象。 杨梦真气质脱俗绝美,男人见到她,除了师父与几位师兄,其余人不都不敢再看第二眼,仅能忍不住的偷瞄,他们皆是自惭形秽,被其脱俗之美所惑,生怕亵渎了她。 萧月生偏偏有个不良的嗜好,便是特别喜欢逗弄冷若冰霜的女子,但并非是心怀不轨,只是纯粹的喜欢与这样的女子说话罢了,例如小龙女,再倒如张清云,即使当初的李莫愁,亦是如此。 见到杨梦真,他便忍不住缠问了两问,再加之多欣赏了几眼她的美丽,自然被她当做了登徒子,无行浪徒,即使知道师父眼高于顶,寻常人理也不屑一理,这个默默无闻的萧庄主年纪轻轻,便能够与师父成为好朋友,定是非凡人,也难挡对萧月生的恶劣印象。 “呵呵,怕是不屑吧。”杨真的放下白瓷茶盏,缓缓站起,一手负后,一手抚着清须,迎着清风而立,远眺湖面,沉吟着缓缓说道:“对于他来说,世间的武学,能入春法眼,寥寥而已。” 杨梦真对师父这般推崇萧月生大是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师父您非要弟子陪您过来,真是无聊透顶,早知如此,不知将功夫花要修练上呢,这是他的第几位夫人了?” 她对日常琐事深恶痛绝,尤其是应酬之类,更是讨厌,感觉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嗯,哈哈,算是第一位了吧!”杨真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状极似欢娱,令杨梦真大感不解,妙目如水,怔怔的望着师父。 “救命,救命!”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传来,似是一个女子,声嘶力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令人闻之心酸。 师徒二人皆是功力精深,同时转头,望向同一方向。 他们所望的方向,有一座石拱桥,可并肩四人行走,桥上行人如织,桥下湖水碧绿,颇是美丽。 只是这碧绿的湖水,却是极深,此时桥下不远处,有一人正载沉载浮,扑通扑通的快速扑打着湖水,口中尖叫呼救,时断时续,显然此人并不会游水。 此时虽然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但湖水却依旧冰冷彻骨,掉了下去,即使是精通水性之人,怕也是难耐寒气之侵,时间一长,定是凶多吉少。 叫救声很快便减弱,扑腾的动静也是墟为越弱,如此寒气之下,一个弱女子,很快便没有了力气与热气。 “扑嗵扑嗵”落水声相继响起,却是自桥上跃下数人,皆是想要救那落水的女子。 如是萧月生在此,怕是要大生一烟感慨。 此事若在现代社会,能从人群中跳出一位,下水施救,便是老天保佑,难得之极,人们或许会同情,亦会着急,便若让自己跳到这般寒冷的湖水中去救人,可能把自己的命搭上,此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虽然那女子落水的位置离桥面不远,但那是在桥上看,跳到寒冷入骨的水中,这一段儿距离便是遥远的很。 跳下湖水的数人,不乏武林中人,有内功护体,倒也能够支撑一阵子,但随着他们的游动,那女子却已扑腾不动,更无法叫出声来,慢慢沉了下去。 水纹荡漾开来,渐远渐弱,随着几个细小的水泡浮出,她已完全没有了动静。 恰在些时,桥上之上惊呼声响起,唆唆做响,不绝于耳,人们皆是瞪大着眼睛,带着惊鄂的目光,望向湖面那凌波而行的曼妙女子。 杨梦真踏着湖面,迎着清风,如履平地,速度奇快无伦,身形如飘絮,一身素洁异常的道袍款款而动,飘然如霓裳,脚下白袜布靴,仅有靴头被湖水浸湿,其余部分,并未接触到湖水。 泛眼之间,她已自桥下穿过,超过正奋力游动的诸人,来至那名女子原本的位置。 宽大的袖中忽然飞出一道素练,一掌来宽,通体雪白,在阳光之下灿然闪光,显然并非是俗物。 这却是萧月生所赠,只是杨梦真并不知晓罢了,只是以为是自己师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这条长长的布匹可软可硬,刀剑不伤,水火不侵,可谓珍贵异常,她却不知,他的师父来了个移花接木,将萧月生所赠转赠给了自己的弟子,而且萧月生并不欲让她知晓,故她至今仍旧不知。 随着她脚下的不停跑动,灿然生光的素练宛如一条蛟龙,倏然钻入碧绿的湖水之中,随即另一只雪白的素手一抛,身前顿时出现一块儿不大的木板。 重重一踏这块只有两只巴掌大小的木板,“哗”的一声响起,灿然生光的素练回收,另一端自湖水中离开时,卷着一人,正是落水的那位女子。 一瞥之时,便已看出,此时那名落水女子的面色青白,双眼已闭,生死不知,雪白的素练恰好缠于她的腿部,将她倒着提离了湖水。 随着她白袜布靴在木板重重的一踏,她的身形反向一折,虽然手上素练上缠着一人,却轻盈优美的折回了方向,犹如一只巧燕掠过,随即往回踏波而行,速度更快了几分。 凌波而行,眨眼之间,她的身形倏然蹿高,斜斜飞向石拱桥,惹得桥上众人纷纷出更大的惊叫声,手中卷着一人,仿佛丝毫没有什么影响。 素练此时忽然缩回,卷着那倒提着女子冲向飞向半空中的杨梦真,刹那便已到了她身前,玉掌伸出,轻轻拍向飞至自己眼前、水滴落个不停的女子背部。 那浑身滴着水、面色青白的女子受此一掌,顿然悠悠的飘向石拱桥面的人群中,宛如秋风扫下的一片红黄落叶,悠悠附地。 一身道袍的杨梦真借此一掌之力,身形再变,平平飞跃桥上人群的的上方,不顾人们兴奋的惊叫,踏波而去,落入了远处的画舫中。 “仙女!”“仙子”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的在人群中回响,那落水的年老女子轻飘飘的落地,恰是站立,仿佛被人拾着落下,落下之时,她便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自有热心人忙不迭的脱下衣衫,将她裹起,否则,温透的一身,也足以令年老体衰的她大病一场,要去她的半条命。 只是此时的她浑身温暖,并未有一丝受水的寒意,自是杨梦真那一掌输入的内力起着效果。 那年老的女子在人群在奋力的望向恩人远去的方向,看着远远的那条画舫渐渐加快速度,转眼间消失在眼界,心中仍旧一片浑噩,刚才的一切实在生的太快,宛如做梦。 第一部 神雕 第244章 方丈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4 本章字数:5071 杨梦真凌波而来,飘然而去,雪白的靴袜点头不沾,不一言,只是因为她生性淡泊,不喜俗务琐事,若是落地,定会被人群围了起来,问长问短,她是极为厌恶的。 即使她飘然来去,不留片尘,其绝美清冷的姿容气质却被人们在惊鸿一瞥中捕捉,更加惊艳绝伦,皆称仙子。 “西子湖上,仙女凌波”的传说自那日开始流传开来,彼此那座石拱桥,便成了西湖上的一道名景。 沧澜派的一行人这两日住在临安城乍入城门不远处的悦来客栈,入住时,便被告知已有人替他们结帐,他们只管住便是。 那位面容和蔼,令人倍感亲切的掌柜被沧澜派的掌门欧阳有思问及是何人,便笑呵呵的回答:“呵呵,那位客人未告知尊姓大名,只是说自己姓萧。” 欧阳有思脑海中顿然出现了前来迎接清微剑派掌门的那张普通之极的面容,那两步跨出,便消失于自己眼前的萧姓男子,难道真的是他?除了他,自己所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姓萧的。 欧阳有思俊逸的脸庞顿然色变,猛的转身回头,目光精芒闪烁,缓缓望向楼内涌涌的宾客,察看无果,并不死心,又走出客栈外面,转盼四顾。 他表情冷峻,心下凛然,不知为何对方竟知晓自己欲落脚于此处客栈,便是自己,事先也并不晓得会选择这家! 只是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又岂能察觉别人的窥探,况且,即使有人跟踪,怕也无法事先知晓自己所投的客栈,实在邪门儿的很! 他是极聪明之人,转盼之间,已想得明白,既是这位萧庄主这般神通广大,自己怕是察觉不了的,也不必白费力气。 既然有此契机,能够与其结识,欧阳有思自是不会放过。于是,便坦然地住在了这里。 其实这只是被萧月生猜个正着罢了。 欧阳有思最终选了悦来客栈,并不奇怪,一因为客栈布置得古色古香,兼之充满着温馨,氛围远比其它客栈要高明几分。 再,他看着这里也极是眼熟,整个江南之地,名叫悦客栈甚众,其布局与设置几乎一模一样。乍一进来,便泛起熟悉之感,在异地他乡,这种感觉几乎瞬间便能决定旅客的停留。 这自然便是子明商行的经营手段,与后世的连锁经营模式异曲同工,一看便知是萧月生的主意。 萧月生能够猜得欧阳有思一众能够选择悦来客栈,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之事,何况即使猜错了,也无关大妨,何乐而不为? 悦来客栈极大,雅居极多,三层主楼之后,星罗棋布着数十间小院,每间雅居便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内植花草青竹,叠山流水,相互掩映,颇有曲径通幽之妙诣,不愧这个雅字。 他们安顿下来,住在一座院中,院内有两位面容姣好的少女,专门伺候他们的衣食住行。 这两名少女不仅手脚乖巧麻利,伺候起人来精致入微,更是察颜观色的高手,很容易便能打开人的心房。 听说欧阳有思他们是初次来临安城,便给他们介绍起临安城的情形,何处景点美丽,足可一观,哪些地方糕点好,可以一尝。何处菜肴精美,须得品尝,林林总总,极是详细,娓娓道来,令他们听得兴致盎然,忍不住欲要亲自一游。 欧阳玉珠早已不耐,已经拉着其兄欧阳玉明出去,到了客栈的主楼,那里有着三层高,旌旗高高在天空飘动,直插云霄,其实这便是一座酒楼,与涌金门外的丰乐楼相差仿佛。 这一日,欧阳有思与其师弟齐祖平坐在院中的凉亭中,观赏着周围地小竹林,听着青竹随风而动,出簌簌的轻响,两人就着一盘小菜对饮轻斟,颇是悠闲。 他们来此的目的便是增长见识,增加欧阳玉珠与欧阳玉明的阅厉,并无什么野心,所以能够这般悠哉。 他们早晨起来,到主楼上吃饭,虽然也可让人将饭菜端过来,但他们既是抱着增长见识的目的,自是要去主楼凑凑热闹,也能听到一些趣事奇闻。 刚一到楼上,便听到了消息,昨晚二十二名高手名宿折戟,被嘉兴铁捕废去武功,挂在临安城门外的松树上。 等他们跑去时,已有些晚了,那悬于树上的二十二名高手已消失不见,只能听到人们的纷纷议论。 怅然之际,他们仍旧感觉此行不虚,竟能见识到这般高手,嘉兴铁捕地威名,他们虽然有耳闻,但因为从没有去嘉兴府的打算,故他们并不甚重视,今天终于见识了他们的手段,感觉大开眼界。 “掌门,掌门!”一声匆匆的喊声,打断了欧阳有思与齐祖平的兴致,欧阳玉明忽然自外面跑了进来,全没有了从容不迫的风度,嘴角尚粘着一根青青的菜丝,语气急切中夹着激动。 欧阳有思皱了皱剑眉,俊逸的面宠沉了下来,白瓷酒盅缓缓自唇上拿开,停在半空,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瞧你,成何体统!难道是人命关天之事?慢走几步,耽误不了性命!” 欧阳玉明老老实实的站在父亲与师叔身前,努力的吸了几口气,运功将自己砰砰跑的心平静下来,喘了口气,平静的说道:“掌门,是天鸣方丈,我见到了天鸣方丈!” “什么?”欧阳有思皱着的剑眉顿时轩起,忽的自石凳上起身,按着石桌,起身急切的追问:“天鸣方丈,在哪里?” 其急切的心情,顿时将原本的从容抛之脑后,手中仍旧捏着白瓷酒盅,盅中之酒溢出,却未曾觉。 欧阳玉明对于父亲的训斥早已习惯,左耳入,右耳出的*已成,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心情,此时见到父亲这般失态,心下不暗笑了几声,见到父亲那锐利急切的眼神,不敢再拿捏,慢条斯理的说道:“天鸣方丈现在正在酒楼。同来的还有罗汉堂地无色大师。” “快,快,快快!”欧阳有思挥了挥手,放下白瓷酒盅,跨出座位,举步便出了凉亭,飞快的往外走,嘴中说道:“能在此处遇到天鸣方丈,实在是难能可贵,你们随我上前拜见!” 欧阳玉明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跟在父亲身后,而齐祖平满脸郑重,拿起桌上的长剑,也跟之疾步而行。 沧澜派的创派祖师,便是一位少林的俗家弟子,少林寺的主持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重大,才会如此失态。 “掌门,不必着急!”欧阳玉明走在身后,运起了轻功,长衫飘飘,看似颇为从容说话亦是如此,一边挑开自花圃中伸出的花枝,缓缓说道:“方丈大师他们本是从客栈前经过,妹妹眼尖,看到了他们,便跑下楼拜见,并将他们请了上来,现在她正陪着方丈他们呢。” 欧阳有思闻言,脚步顿时一缓,又恢复了他原本的从容节奏,变化之快,颇是突兀,抚了抚颌下清髯,点点头:“做得好!玉珠做得好!” 三人的目的是悦来客栈主楼的三层,此层皆是雅间,布置得雅致,也显得安静,可容人说些机密之言。 欧阳有思越起越慢,脑中思索,忽然回头,问身后亦步亦趋的欧阳玉明:“除了无色大师,再没有旁人跟随方丈佛驾?” “还有一位小和尚与两位白眉老僧,我都不认得。”欧阳玉明毫不犹豫的回答。 欧阳有思点点头,心下疾转,已思量开来。 身为少林的方丈,平日里极少出寺,所有事情,几乎都有司职之人,根本不必他躬身行事,这次来到临安城,必是有重大事情。 葵花宝典?难道少林寺也想争夺葵花宝典? 随即他便把这个念头抹了去,少林执武林牛耳,源远流长,底蕴深厚,有无葵花宝典无足轻重,定不会自降身份,行抢夺之事。 再,便是要抢,也不会让方丈大师亲自出马,莫非,他们是来阻止争抢葵花宝典的? 嗯,以少林的威望,出面阻止武林群雄争抢葵花宝典,怕也并非不可为,当世武林,论及威望之盛,当推少林。 全真教自王重阳殒落,便江河日下,丐帮虽说是天下第一大帮,但论及武男,便差了许多,南枫叶北清微,虽是威势不凡,毕竟只是新兴帮派,威望的确立,还需要时间。 欧阳有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正确。 经过热闹地一楼与二楼,到了安静的三楼,三转两转,在南面的一座房间前停下,敲门,进入。 朱漆的大圆桌显得极为堂皇,主座上端坐的是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面色红润,须眉皆白,目光澄澈而柔和,隐隐透着沧桑与悲悯,在其柔和的目光注视下,令人不自觉的生起敬重之意。 此人正是当今少林寺的住持天鸣方丈。 坐在一身祥和的天鸣方丈身旁,则是一位骨骼高大的壮硕中年僧人,目光锐利,顾盼之间,电光隐隐,威势十足,即使安静的坐在那里,便已给人以莫大的压力,宛如佛祖身旁的护法金刚,正是罗汉堂座无色大师。 在无色大师身旁,则是两位须眉皆白的灰袍老僧,亦是面色红润,两道寿眉长须双肩,即使是欧阳有思进来,他们仍旧垂帘敛目,不闻不问,似已入定。 天鸣方丈身后,则侍立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沙弥,静静站在方丈之后,若非特意,极易将其忽略。 欧阳玉珠则坐于下,神态沉静,温婉自如的陪着无色大师说着话,无色大师出身武林,行事说话,更像是一位豪侠多过僧人,与欧阳玉珠聊得颇为投机。 “俗家弟子之后欧阳有思拜见方丈大师!” 第一部 神雕 第245章 进入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4 本章字数:6481 萧月生进得门来,身形潇洒,一袭雪白貂裘衬得气度雍容华贵,他抱拳笑着问候:“方丈与大师一向安好?” 屋内诸人登时感觉一阵春风拂面而来,透过毛孔,吹入自己人身体,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一袭貂裘之下,小玉娇面皎皎无瑕,秀雅绝俗,端庄如玉,带着淡淡的微笑裣衽一礼,温婉如玉,柔声而道:“见过诸位大师!” “哈哈,是萧夫人!说来,我们还有一面之缘呢!”无色大师指着貂裘如雪、丰神绝世的小玉哈哈笑道。 “大师好记性!”小玉莞尔一笑,细腻雪白的嘴角轻抿,微微点了点头,乌黑亮的青丝之上,碧绿的玉簪微微晃动,光华流转,雍容而典雅。 小玉曾与小月两人随着萧月生去过少林,阻止八思巴的横行,两女翩翩剑起,弹指间将八思巴逼退的风姿,令无色大师难忘。 萧月生冲站在一旁的欧阳有思诸人点了点头,面带温和的微笑,一派随和平易之风。 欧阳有思几人顿时涌出人生何处不相逢之感慨。 众人见过礼,纷纷落座,欧阳有思这才知晓,原来方丈大师佛驾亲临,便是受了这位萧庄主之邀。 而前两天清微派的掌门张清云来到临安,亦是受其所邀,仅看这两人的身份,便知他所邀的宾客身份不凡,而能够请得动他们,显然这位萧庄主不仅仅是武功高明而已,自己与之相比,实在是令人泄气! “方丈大师,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萧月生接过欧阳玉珠递过来的白瓷茶盏,对一脸好奇探究之色的欧阳玉珠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轻啜了一口香茗,抬头向天鸣方丈呵呵笑问。 天鸣方丈蔼然笑着摇了摇头。 无色大师措了措自己微微青的光头,豪迈的哈哈大笑:“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毛贼,本座倒是巴不得有人送上门来,成就一番善业!” “哈哈,这倒也是,有无色大师与两位神僧在,送上门来的,都是些不长眼地!”萧月生也随之哈哈长笑了一声,随和的气度顿时变得豪气纵逸,气质转换自如,却同样感染人心。 小玉微微抿嘴一笑,嫣然如雪莲微绽,容光若雪,对坐在丈夫身边的欧阳玉珠点头示意。说不出的温柔亲切。 恰坐在小玉身旁的欧阳玉明被小玉的雍容端庄与风华绝代所慑,竟是浑身不敢动一下,生怕弄出动静,惊扰了身边的这位仙子。 “方丈大师,诸位诸僧,一路远来,难免劳顿。不如去我们庄上歇息吧。”小玉温柔婉约的声音响起。有股令人无法拒绝有魅力,如春风拂面,心神皆畅。 “这,”天鸣方丈略有几分迟疑。 “呵呵,大师,烛明大师已经住到庄上,恰好可以切磋佛理,大师意下如何啊?”萧月生呵呵一笑,神色笃定,抚着黑亮的八字胡,一幅不信你不答应的神情,令身旁的小玉不由抿嘴,细腻如瓷的嘴角微泛细皱,动人异常。 烛明大师宇内第一神僧的名号绝非虚妄,佛法精渊,世人共钦,即使是身为禅宗之的少林,亦是甘拜下风。 只是烛明大师淡泊身外之物,名利更是视为浮云,隐居于天目山,除去萧月生等寥寥几人,知再无。 即使如此,提起宇内第一神僧大德,人们仍是推烛明大师。 有机会与烛明大师论法,天鸣方丈自是求之不得,虽看萧月生笑得可恶,但他知晓了萧月生古怪的脾性,也不萦于怀,蔼然一笑,微微顿,两掌合什:“阿弥陀佛,如此,便要劳烦居士了!” “欧阳掌门,一起吧,相见即有缘,况且我们能够短短时间内两次相见!”萧月生温和的对欧阳有思笑道。 相见即有缘,这句话,萧月生比常人更加笃信,神通广大的他,对天地之运转理解深刻,远非寻常人可比,深感无限天地间,无数地人中,能够相遇一起,颇为奇妙。 故对于相遇之人,也颇为关照,只要心怀善意,也善意以对,除非心生歹念,惹得他防患于未然,将其消灭于萌芽之中,才陡现狠辣手段,否则,他还是颇为良善之人。 听闻萧月生的邀请,欧阳有思颇有受宠若惊之感,但其毕竟非是驽钝之人,于是暗中观察,看其是否为客套这辞。 他这才觉,眼前容貌平常之人,竟是平凡之中蕴着神奇,温润地面庞,仿佛一块暖玉,双眸深窆无底,仿佛夜晚那明朗的天空,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当凝神注目他时,心神几乎被吸入这双眸之中,再也无法挪开眼神,而被他地目光一照,顿如传说中的照娇镜一般,感觉通体透明,所有的一切尽展其眼前。 “既是萧庄主相邀,在下便却之不恭了!”欧阳有思起身,抱拳郑重的回答,这本是他求之不得,能够与这位高深莫测的萧庄主亲近,定会大长见识,况且,他对于烛明神僧久仰大名,能够见上一面,可是难得的机缘。 一行人随着萧月生小玉夫妇,悠然的出了涌金门,到了西湖边上,然后东行,沿着林间小径,向临湖居而去。 对于临湖居外的阵法,天鸣方丈身后两名灰袍老僧其一若有所觉,霜白寿眉掩遮下,半睁半闭的眸子精光隐隐,以余光观察着周围。 只是在萧月生周围,阵法被屏蔽于外,种种幻象皆不再生作用,不必像山庄的其余人般按照步法来,身在萧月生身旁,很难觉阵法的存在,只是周围松林迥异于寻常的葱郁,却微露端倪。 乍进临湖居大门,顿时温暖如春。与外间的气温相差极大,天鸣方丈一行人皆是内功精湛,已达寒暑不侵之境,所穿的衣服本就不多,但欧阳有思一行却要差了许多,内穿夹衣,顿时感觉浑身热,只能运转功力化解。 悠悠的琴声在众人耳朵响起,琴声缥缈,仿佛自天边传来,宛如清风吹拂,闻之心畅。 听着琴音,沿着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行人进了第一幢院子。 宽阔的院中花树夹道,树绿花绽,宛如奏,清香泌脾,却并不浓郁,恰到好处,两位青衫少女正在院中地花圃中忙碌,似是往花里洒着什么东西。 这两名少女皆是姿容绝美,气度娴静雍容,一举一动,莫不动人心神,其仪态万方,便是宫中的绝代佳丽,怕也远远不如。 “庄主,玉夫人!”两名青衫绝美少女转过身来,向萧月生与小玉优雅的裣衽一礼,樱唇吐清脆之音,如玉珠相碰。 萧月生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缓步继续沿着芳树匝绕的石径向前,忽然停步,转身问道:“兰夫人呢?” “好象去了城里。”其中一位瓜子脸的少女吐字如珠,转过身来,雪白如玉的脸庞带着淡淡地笑意,神态娴雅。 萧月生一入临湖居,便感应到谢晓兰没在,不由好奇的问了问。 他点了点头,“嗯,你们继续吧。” 欧阳玉明与欧阳玉珠被两女的容貌所惊,心中大起不平之感,如此神侧人物,竟做这种粗活儿,实在是暴殄天物。 欧阳有思却心中凛然,他进得临湖居,便处处留心,大感骇异,只觉此处无一不是违反常理,外面虽然阳光明媚,便仍旧是寒意料峭,此处却温暖如春,竟是群花绽放,百树茂盛。 他能够感觉得出,这两位貌美如仙的少女,竟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功,而这样的两位奇女子,竟充作了仆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难道自己的眼睛花了,出现了幻觉了? 到了后来,他便已经麻木了,入目所见,所有仆人皆是姿容绝美,功力精深,无法揣测,与她们相比,自己几个人的武功,确实是庄稼把式,不值一提,惭愧无地。 张清云的二弟子秦思莹在临湖居中,如鱼得水,毫无做客之感,与杨若男一众人玩得极疯,在百花齐放的花丛中嬉笑打闹,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在后花园中不停的回荡,与群花的香气一般缭绕不绝。 段紫烟则与临安四花她们坐于一处,细声交谈,手中拿着山水型的纸牌,一边聊天一边打牌,与杨若男与秦思莹的嬉闹迥然有异,一静一动,整个后花园说不出的和谐欢快。 顾冷琴坐于玉桌旁的矮案上抚琴,琴声悠悠,极是清净,宛如清露滴入人的心田。 烛明大师与张天师坐在荷池的一艘精致的小船上对奕,荷花池内微波粼粼,池水清澈见底,雕着云纹图案的小船荡荡悠悠,清风拂来,它便轻轻飘动。 小船之上,尚有两人,各坐于烛明大师与张天师身后,老和尚身后是小和尚,浓眉大眼,憨厚纯朴,令人观之心生亲切,正是烛明大师唯一的入室弟子,受过萧月生成全的燃情小和尚。 张天师身后,坐着是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与张天师的面容颇有几分相肖,面如冠玉,腰佩长剑,勃勃英气扑面而来。 此时这两位年轻人看似在关注着棋盘,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的余光时不时斜到凌波亭中,那里诸女正打着纸牌,彩衣招展,容颜如玉,实在是令人无法挪开眼神。 燃情小和尚还好一些,他年纪尚小,女人的吸引力并不大,只是觉得她们如同周围绽放的花朵一样美丽,忍不住欣赏一下罢了。 那位英姿勃的少天师,却是已通了几分关窍,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男女之情,以前一直在龙虎山专心修练,这次父亲将他自闭关中打断,要领他过来,见识一下什么是高人,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他,自是难免眼花缭乱之感,忍不住时不时的偷瞥一眼。 只可惜临安四花她们几个竟是无视于他英俊的仪表,看也不多看他一眼,谈笑自若,笑闹无忌,一颦一笑莫不带着醉人的风情。 他只好拿身旁的桂花糕泄愤,不料,看着并不起眼的桂花糕竟是出奇的美味,入口即化,一道淡淡的桂花香气流入肚中,浑身仿佛都透着桂花的香气。 不知不觉中,精致小银碟中的桂花糕皆入他的腹中,不但不饱,反而更想吃,带着渴望的目光看了看凌波亭中那群秀衣女子。 美女香衣中间的玉桌边上,有两只银盘,便盛着毫无特点的桂花糕,却没人动,不由令他大感不忿,如此美味,却无人欣赏,而能够欣赏的自己,却不能再吃,老天不公呐! 临安城的大街上,两位瑶池仙子袅袅而行,一着湖绿罗衫,一月白道袍,一尘不染,俱是风华绝代,令人无法直视。 此二女正是谢晓兰与张清云。 两人的身形曼妙无俦,莲步轻移,极是缓慢,街上纷扰的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她们前方的道路,仿佛擎着避水珠在水中前行,周围的行人根本无法靠近她们的身边。, 两人走在大街上,仿佛两颗夜明珠在黑夜中移动,周围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两人吸引,随之移动,彼此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碰撞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谢晓兰被星辰之力脱胎换体,精致无伦的面容宛如一块儿白玉雕成,而张清云由是习练闭月羞花诀,虽是时日尚短,但有精湛的内力相辅,已是威力初显,容光逼人。 “张姐姐,快到了吧?”张清云对周围的行人视若不见,光洁如玉的脸庞一片清冷,宛如广寒宫内的仙子。 “还远着呢。”谢晓兰一身湖绿的罗衫,体态苗条轻盈,纤细欲折的柳腰悬着长剑,随着莲步轻移而轻轻晃动,不但不增其英气,反而更显得她娇弱如柳,惹人怜惜。 “这是谁家的女子?这般美丽,从未见过啊!” “看,腰间挂着剑呢,小心点,人不可貌相,就怕是个女罗刹!” “乌鸦嘴,这般柔弱的女子,那柄剑看着漂亮,定是挂着当摆设的!” 人群中自然免不了议论纷纷,这时的人们,道德的力量尚还强大,人们的议论并非不堪入耳之辞,只是惊奇于两女的容貌之美,免不了赞叹几句罢了。 “清云妹妹,你这般年轻,却已经创下了清微剑派,姐姐我着实佩服得很!”谢晓兰抿着樱唇,语气诚恳。 这也是她拉着张清云一块儿出来的目的,明日大典过后,她便是灵鹫宫的尊主了,只是从未做过一派之主,心下难免有几分虚软,恰好张清云来了,自是想从她这儿取经。 第一部 神雕 第246章 低调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4 本章字数:5903 “唉——!这也是阴差阳错罢了,算不得什么!”张清云清冷的神色不变,只是摇了摇头。 她并未戴冠,鬓如同未出家的女子一般高高挽起,乌黑亮的青丝上,碧玉簪轻晃,莹莹的碧光在阳光下微闪,并不像别的玉簪那般在阳光下黯然失色,反而像是宝石般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正是观澜山庄所特有的镇神簪。 张清云与谢晓兰都不知镇神簪的意义与威能,这支镇神簪是由小玉代替萧月生所赠,否则,张清云是断断不会收的。 “一个门派,管起来,定是很累吧?”谢晓兰轻掠了一下鬓旁落下的一缕秀,轻声问道。 原本喧闹的街道,在她们走近的地方,陡然降低了许多,人们多是被她们的容光所慑,呆呆怔怔,忘了手上拿的东西,忘了正在做的事,甚至许多人忘了将张大的嘴合上,彼此笑闹的声音,讨价还价买东西的声音,皆停了下来,宛如汹涌的海面飘来一只小船,而小船的周围,却是风平浪静。 张清云宛如两颗黑宝石的双眸望向谢晓兰精致无伦的面庞,忽然微微一笑,宛若乌云密布的天空乍露一道缝隙,锐利的阳光破空而出,她微抿着嘴,忍不信笑意,轻声说道:“莫不是谢姐姐害怕了?” “哪有?只是从未做过,有些担心罢了。”谢晓兰顿时否认,随即有些犹豫。 “其实有萧庄主在,姐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张清云嘴角抿得再深,明眸中笑意盈盈,脸颊竟隐隐显出梨涡,更增几分动人的风姿。寻常人断难见到她这般神情。 谢晓兰雪白晶莹的娇面不由一红,动人心魄,她对于萧这个字极为敏感,自别人嘴中听到,心中便泛起异样的感觉。 刚要分辨,忽然略有所觉,不由的回头转眸,却迎上一道淫邪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是一名面如敷粉的俊俏青年。 此人身着玄色长袍,正站在一个卖珠瑁的小摊前,手中拿着一串彩色的贝壳,心不在焉的摆弄,转着头死盯着谢晓兰曼妙窈窕的背影,眼中的*仿佛将要燃烧的两团火焰。 谢晓兰的功力极是深厚,远甚张清云,被星辰之力脱胎换骨后,五官司的感应之力陡增,能够清晰无误的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甚至能够分辨出目光中的善意与恶意,她自数十道目光中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邪意,自是马上惊醒,转头回望。 对方那俊俏的容貌丝毫不能减速轻谢晓兰心中的恼怒,她微一蹙黛眉,暗咬了咬贝齿,星眸中顿然晶芒一闪,灿然如天上的阳光。 那玄衣青年顿觉及中轰然一震,只觉两道利刃沿着眼睛狠狠刺入自己了脑袋,痛不可当,眼前黑,几乎晕厥过去,即使想惨叫也不出声音来。 痛到极致,几乎便要麻木,头脑变得迟钝生涩,周围喧闹的声音仿佛自另一个世界传来,那般的遥远缥缈,自己的灵魂仿佛就离开自己的驱体,一切变得恍恍惚惚,不真切起来。 当这股令他几乎昏厥过去的疼痛渐渐舒缓,慢慢散去,方能睁开眼睛,观察周围,街上喧闹依旧,摊子的主人是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正盯着他看,见他望向自己,便转开了目光,招呼身旁的人。 此时的他,浑身已是被冷汗湿透,仿佛刚刚穿着衣服自水中走出,面色苍白如纸,再无一丝血色,两腿颤颤,最终还是缓缓坐倒于地上,已近虚脱。 他即使再迟钝,也知晓那两名神仙似的女子大有古怪,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更是古怪,像是能够杀人一般。 谢晓兰看似柔弱如柳,却是刚烈的性子,见到那人如此看自己,便知其心术不下,虽然尚未行动,但略施薄惩,却也心安理得,那一眼,便是大有讲究,名曰恕魂眼,乃萧月生亲传。 一日谢晓兰与萧月生在凌波亭中聊天笑闹时,无意中提到,自己做了灵鹫宫的尊主,怕是镇不住场面,却是颇有自知之明。 她面容精致,气质娇柔,即使武功高明,却难有威严的气度,毕竟这需要岁月的积累,长时间的培养。 于是萧月生低头沉吟了一番,想了想,便传了她一套心法,名曰恕魂眼,以眼为剑,攻其不备,进击其精神,可谓一招奇剑。 即使功力远高于她,冷不防之下,也难免中招,若是功力低于她,即使有所防备,也是无济于事。 恕魂眼的威力虽只能令人精神受创,并不能直接伤人,但其所挥的作用,却是无与伦比,犹如一支无形的暗箭,若是对敌时,一眼望过去,再出手,谁又能敌得住她。 鉴于此套心法的威力太过诡奇,萧月生便取名恕魂眼,一个恕字,是提醒于她,宽恕待人,莫要滥杀。 “谢姐姐,怎么,见到熟人了?”两人莲步轻移,袅袅向前,张清云见谢晓兰回头望了一眼,便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看到一个登徒子罢了,我现在一直有些担心,自己无法胜任一派之主,唉——!”谢晓兰面不改色的回答,刚才的一眼,已消去了她的火气,便接着旧话重提,叹息一声,精致的面庞露出一丝担心,更惹人怜。 “这没什么难的!凭谢姐姐的陪慧,过一段儿时间便会适应了。” 张清云摇头安慰于她,忽然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我看玉夫人干练精明,反正你们很快便是一家人了。让她帮忙就是!” 谢晓兰白玉般的面庞又涌上两团红晕,自里向外的红,仿佛雾中地红玫瑰,却强装若无其事,淡淡的道:“小玉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想再去烦她。” 张清云想问小玉为何处理那么多事,究竟是什么事,但又忍住,毕竟那可能事关观澜山庄的机密,自己不宜太过好奇。 “那就让萧庄主帮忙呗,他可是一个大闲人!”张清云抿嘴微笑,即使眼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原本的清冷迥然有异,仿佛初春的薄冰乍然融化。 “他?”谢晓兰转过脸来,娇颜愈红,轻哼了一声:“可不敢劳他大驾!他看着悠闲,其实也是个忙人!” 张清云沉默了下来,对于那个“他”,她心中复杂难明,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提到他,便有些异样,眼前闪过他那慵懒的笑脸,仿佛宇内一切尽皆掌握,无法扰其心。 灵 鹫宫的开派大典,并不隆重,甚至低调得很,不在武林中宣扬,只是宴请了几个好友,做个见证罢了。 萧月生一家人,加上郭靖一家,烛明大师,三山符的堂教真人,少林方丈天鸣大师,南枫叶北清微两派掌门,还有便是全真教的掌教职工李志常。 至于杨过夫妇,萧月生没去寻他们回来,他们又不是外人,没必要非凑这个热闹。 全真派的掌教李志常,萧月生本没甚么来往,但碍于岳父郭靖与全真派的渊源,也送去了一张请帖。 本以为观澜山庄名声不显,极罕人知,全真派应该不晓得,即使来人,也只是一位二代弟子代为出席,没想到,竟是堂教真人亲自前来,让萧月生颇为吃了一惊。 虽然看上去只是几个人,但实际来的人却不少,三山符的三位掌教职工真人是老朋友了,本不会带弟子前来,但知道是萧月生邀请了客人,便厚着脸皮带着弟子前来。 往来无白丁,形容萧月生的朋友们倒相差不多,让弟子们结识这些大人物,益处无穷,他们自不会错过。 看似只请了寥寥的几人,粗粗一算,却已是三十多人。 郭破虏的“好朋友”何雨竹根本不识得这些大人物,而来到临湖居的这些大人物受萧月生的影响,又都恢复了其真性情,不再故作威严,变得有趣许多,她实在没想到,这些谈笑无忌,有趣可爱的人走到外面,皆是权柄赫赫,威势无双。 不过,她在此处见到了郭破虏的母亲黄蓉。 黄蓉心思玲珑,非是一个单纯可欺之人,虽然见到面前这个少女美丽乖巧,惹人喜爱,仍未失去总代表笑眯眯的拉着她说话,让何雨竹颇是好一阵子的紧张。 亏得有郭芙在一旁帮衬,否则,黄蓉久居丐帮帮主,虽然笑意盈盈,仍还着淡淡的威严,怕是让何雨竹要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娘,您可别吓着雨竹!”一身月白宫装的郭芙见母亲笑眯眯的打量着何雨竹,令她苗条的娇躯微微颤抖,不由有几分可怜她,便娇嗔道。 身为临湖居女主人之一的她,月白的宫装令她少了几分娇艳,多了几分端庄。 今日天公作美,天气亦是极好,如同昨日一般的阳光明媚,清风徐徐,令整个后花园处处香气环绕。 她们坐在亭子处于后花园东头的竹林中,清风徐来,疯疯轻响。 这一大片竹林旁,约有亭子高的假山林立,极像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如同盆景般,山虽不高,却极有气势,而且有潺潺的流水自山上向下流,形成一道小溪,像一条玉还,将竹林环绕了一圈,最后汇至竹林外的荷花池中。 险峻的假山之上,刻有一个聚水阵法,玄妙异常,能将周围空气中的水气聚集而来,宛如一只泉眼,源源不断。 黄蓉她们坐在竹林中的八角飞亭中,耳边传来潺潺的清流声与飒飒的竹叶声,极是悦耳,令人心神宁静。 黄蓉见何雨竹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由心软,嫣然笑道:“好吧好吧,真是委屈雨竹了,破虏这傻小子脑袋钝得很,很容易惹人生气,若是他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我定会好好替你出气!” 何雨竹顿时大羞,心中却甜蜜异常,陪慧的她,自是知道,这番话无疑是同意了自己与郭大哥。 其实有了萧月生的保证,黄蓉心下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见了何雨竹之后,心下也喜欢,于是顺理成章的,不再多难为她。 虽说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黄蓉毕竟不是寻常俗人,对于儿子郭破虏的优缺点心如明镜,笨笨的破虏能够得到这位美丽女子的爱意,实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自是不会反对。 凌波亭中,众人围绕玉桌或站或坐,烛明大师与张天师的对弈吸引着众人的眼神,两人皆是个中高手,造诣非凡,烛明大师绵绵无穷绝,张天师则是猛烈如风火,善守与强攻的碰撞,极为激烈。 这 凑成了团的一帮人,看着棋上的局势,或咬牙切齿,或跺脚顿足,丝毫没有一丝位高权重的威仪,便是少林方丈天鸣大师,也坐在玉桌之旁,手中拨着檀香佛珠,目光紧盯,观察着棋式。 阁皂山的杨真人站在天鸣大师的身后,还颇为无德的嘟囔着,抚着清髯,埋怨着张天师的棋臭得很,不如让出地方,给别人挥一下,自然那个别人,便是他自己。 三山符的三位弟子,除了杨真人的女弟子杨梦真,另两名少年英俊与燃情小和尚,全真派掌教李志常的大弟子,还有天鸣方丈身边的小沙弥,欧阳玉明,郭破虏,这帮年轻人,一起跑到了小练武场上,耐不住手痒,开始切磋武功。 杨若男则陪着一九女子一起笑闹,杨梦真、郭襄、段紫烟、秦思莹、欧阳玉珠皆是年轻貌美,坐于花圃中的小亭中,娇声软语的说个不停,便是清冷如杨梦真,亦变得活泼起来。 临安四花则算半个女主人,随着小玉她们在前面忙碌,整个临湖居一改往日的幽静,变得热闹起来。 第一部 神雕 第247章 散花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5 本章字数:6196 在别人想来,应该是轰轰烈烈的灵鹫宫开派大典,便这般低调的开始了,没有鞭炮,没有烟花,没有锣鼓宣天,若是寻常武林中人,怕是根本不知灵鹫宫为何派。 欧阳有思站在凌波亭中,看着玉桌上的棋盘,心中却感觉自己恍置身梦中,这般的不真实。 那坐在玉桌旁,紧皱着白眉,拨动着紫幽幽佛珠的鹤童颜的老和尚,若是不认识,定不会相信这便是德高望重的少林住持。 而站在自己身前,抚着清须,嘴中嘟嘟囔囔抱怨的清奇道士,却是位高权重,不屑于与武林中人相交的阁皂山掌教杨真人,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些大人物,若是自己,怕是终生难得一见,即使相见,怕是也无资格与他们搭话,没想到,在这里,自己竟能置身其中,与他们说说笑笑。 欧阳有思虽有野心,却也有自知之明,十分肯定,若在外面遇到自己,这些大人物怕是看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 这让他猛儿间省悟,这世间并非只要努力,便会得到,有些高度,是个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自己若想像萧庄主这般,怕是今生无望。 这种感悟,令他极为沮丧,原本的雄心万丈,燃烧的斗志,仿佛被泼了一碗冰水,几乎便要熄灭。 模模糊糊中,眼前黑白的棋子,似散着无穷的杀气,令他一阵心悸,这才自胡思乱想中惊醒,背后冷汗涔涔。 这却也怪不得他,若非机缘巧合,再加之萧月生讲究缘份,以他的修为,断难接触到萧月生,即使见到了萧月生,怕也难以看出他的非凡之处。 而征服一座小山丘,可能信心百倍,雄心万丈,但站在天山脚下,自然难免会生出几分气馁。 大典当日,众宾客并未马上离开,他们身为萧月生的好朋友,自是要居留几日,热闹一番,再说,便是为了临湖居的佳肴与美酒,他们也是乐不思蜀的。 众人在一起,或是聊一聊天下大势,武林格局面,或在临湖居里对弈,或到西湖上垂钓闲聊,也尝尝萧月生的悠然生活。 临湖居天上明月高悬,清风徐徐。 萧月生的卧室中,小玉与郭芙俱在,宽大的象牙床上,两女脸似芙蓉,身着月白丝绸睡衣,*并起侧坐,姿态优雅娴静,两床月白暖被各自遮住她们的*,紧挨着萧月生两则,在夜明珠乱白的光辉中看着手中一叠薄薄的素笺,怀中俱抱着锦枕当作书案。 萧月生亦着丝绸睡衣,却是宛如后世的样式,上衣下裤,半躺在两女中间,翘着腿,手中拿着一卷书,身下月白的锦枕垫得颇高,仿佛坐在躺椅之中。 他另一只大手搭在小玉或郭芙光滑如绸缎的*上,或用手心或用手背的轻轻摩挲,不时换换手,感觉着两女遮在锦被中的*的不同。 两女地*皆是浑圆修长,细腻如羊脂玉,柔软而带着傲人的弹性,摸上去实是至美的享受。 对于丈夫放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两女只是白了他一眼,便装做不知,专注于手中的情报。 看完了手上几张素笺,小玉探身将其放回床头,顺手将床头上摆着的三只碧玉杯拿起,杯中早已斟满,晶莹剔透,淡淡的香气凝而不散,到了近前,方能闻到。 郭芙现在正开始帮忙处理清秘阁的事务,她原本在闺中时,便帮着母亲黄蓉处理帮务,虽是足不出户,却已经难丰富,上手极易。 “公子,好象有些太安静了!”小玉将碧玉杯分别递给郭芙蓉与萧月生,轻抿了口清莲酿,有些慵懒的说道。 “哦?”萧月生放下手中之书,也轻抿了口碧芜,望向月白珠辉之下,披散着秀,一脸妩媚的小玉。 郭芙也放下手中薄薄的素笺,端着碧玉杯,樱唇微张,抿了一口清莲酿,点了点头,娇艳如花的玉脸带了一丝凝重:“是啊,是太过老实了些!这些武林中人可是讲究快意恩仇的,没道理受了这么大的羞辱却忍气吞声,定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萧月生放下碧玉杯,摸了摸自己黑亮的八字胡,闻着手上传来淡淡的幽香,笑吟吟的问:“能有何阴谋?” 小玉与郭芙黛眉微蹙,凝神思索,俄尔摇了摇头,披肩地秀在月白的珠辉下闪烁着乌黑的光泽。 小玉轻叹了口气,“可惜萍姐姐她们不在,仅凭我们两个怕是很难猜得到,正面报复,他们怕是已经没那个胆子,除非能够找到绝顶高手相助!“ “那倒也不见得,仇恨的力量极大,说不定,他们还真的想正面相决呢!”萧月生漫不经心的否决,脸上并无担心之色。 也无怪乎他不担心,这帮武林群雄之中,便有观澜山庄的耳目,犹如那如来巨掌,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嘿,还真让小玉妹妹说着了!”正轻抿着清莲酿,欲要将手上情报看完的郭芙忽然惊奇的哼了一声,娇艳如花的脸庞带着惊奇,将一张薄苤的素笺抖了抖。 小玉马上接了过来,轻声念道:“已有若干人潜入嘉兴府,欲分散作案。” “这是想让小铁他们焦头烂额喽。”小玉蹙了蹙弯弯如月的黛眉,望向萧月生,妩媚的脸上却并无凝重之色,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那可麻烦了!这么多人,防不胜防啊!”郭芙饱满红润的樱唇咬了咬。有些担心。 “芙姐姐不必挂心,这一招天女散花式,很久以前,便有人用了,一点儿不新鲜!”小玉见她色变,笑眯眯的安慰道,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不屑,对这些武林人的伎俩颇为失望,枉她花了一番心思去猜测。 “那怎么应付?”郭芙弯入去鬓的黛眉顿时松开,不由笑问,心下实在好奇。 “怎么应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喽!”小玉笑道,月白珠辉下显得极是妩媚。她知道这个回答定是令郭芙大失所望。 “那,能成吗?”郭芙有些怀疑,她非是不通世务的人,自忖若真遇到这般情况,实在没有办法。 这些武林中人多有高来高去的本事,做案之后,远遁千里,根本无计可施,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江洋大盗逍遥法外了。 即使嘉兴铁捕武功厉害,但毕竟人数有限,不可能每个村子派一人进驻,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又岂能招架得过来? 小玉瞧了一脸笑意的丈夫一眼,笑道:“对别人来说,想要见招拆招,被动应付,只能徒劳无功,但别忘了,还有公子爷呢,他神通广大,这些小伎俩,不值一提,嗯,只要捉住一人,便能顺藤摸瓜,将领找出来,从而像拔萝卜一般,来个一网打尽!” 郭芙疑惑的望向一脸自得微笑的萧月生,虽见他笑得可恶,却也顾不得娇嗔,沉吟的问:“那,怎么捉到第一个人?若是他犯案之后,便扬长而去,又岂能捉得住他?” “咯咯,鞭姐姐也太小瞧小铁他们了!”小玉轻抿了一口清莲酿,笑盈盈的摇了摇头。 萧月生收起自得的笑容,翻了一下身体,面朝郭芙侧卧,一手撑着头,别一手晃运着碧玉杯,懒懒说道:“嗯,芙儿没见过他们查案,也怪不得,若仅仅是武功高明,嘉兴铁捕怎么能将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吓成那样?” 郭芙点头,她早已耳闻嘉兴铁捕的精明干练,查起案来,入木三分,几乎没有漏网之鱼。 “他们不足为虑,破虏的武功大有进境,看他与张天师与刘真人的弟子们切磋,稳胜一筹,快成他这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喽!”小玉将话题撇开,不再深究,算不得什么大事,顺口说起了后花园中的所见。 “第一高手还差得远呢!就说烛明大师的弟子,叫燃情吧,他的武功,我怕是也要甘拜下风,破虏就差得更远了!”郭芙摇了摇头,她她见到了弟弟的切磋,虽然燃情小和尚从未出手,但郭芙的内功深厚,早已觉到燃情的不凡。 小玉不由抿嘴微笑,细腻雪白的嘴角泛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笑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丈夫,轻哼了一声:“燃情小和尚算是公子爷的半个弟子,破虏现在怎么能跟他比?对破虏也不太公平啦!” “呵呵,今晚的月色不错,咱们出去赏月吧!”萧月生见郭芙扫过来的盈盈秋波,忙起身,呵呵笑道,欲将话题扯开。 第二日,临湖居中仍旧热闹非凡,十几张素笺画像通过神鸟菲儿自临湖居传出,一顿饭的功夫,便已传至嘉兴府。 随即信鸽们在整个嘉兴府的上空纵横驰骋,不过半天功夫,这十几张画像便传遍了整个嘉兴府的各个城镇。 天上信鸽飞驰,地上骏马奔腾,自嘉兴城内奔出十几骑,马上皆是身着捕快衣衫,面容枯槁,气质冷峻之人,出了城门,顿时化为箭矢,眨眼之间,便已消失于官道上,道上的尘埃尚未落地。 官道上的络绎不绝的行人们马上躲向道路两旁,对于眨眼之间消失的背影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兴奋,吆喝道:“看到没?这便是威名赫赫的嘉兴铁捕,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这十几张画像上的人,无疑会遇到麻烦,甚至与他们结伴同行之人,亦是如此,难免入进嘉兴府各个县郡的大牢中。 所谓先下手为强,一向便是观澜山庄的行事守则之一,这十几个人,即使没有犯案,也难免要进入大牢呆两天。 对于捕快们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找两个人,故意上去找碴,惹怒之,动手开打,然后将两方皆捕入牢中,即使无法一直关着,拖上几天,也并无挂碍,在捕快们的职权之内。 其实,萧月生当初得到消息,便已猜得这些人的心思,报仇,固然是其中之一,但也未尝没有调虎离山的意思。 将嘉兴府搅得鸡飞狗跳,然后逼得正在临安城的嘉兴铁捕回援,他们便可放手而为,以抢夺神威堂堂主孙百威手中的葵花宝典。 即使是一个稍微精明一些的人,也能隐隐猜得这声东击西之计,何况萧月生头脑之开阔,脑筋转动之快远逾常人,几是算无遗策,又怎么能瞒得过他?他甚至在猜测,这背后究竟有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嘉兴府桐乡县府衙 天空乌云密布,阳光不见,予人以压抑沉闷之感。 一座幽雅的小院中,两位捕头坐于院东厢的迥廊下,一张方桌,桌上四盘简单的家常小菜儿,却无酒杯。 一位面目枯槁,森冷吓人,正襟端坐于北头,森严之气度越浓郁逼人,另一位却是熊腰虎背,英姿勃勃,虽着捕快玄衣,眉间却依旧疏朗,不似一般捕快那般阴郁,反倒更像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嘉兴府一带的捕快不似外府那般惹百姓厌,受嘉兴铁捕之余光,老百姓们对他们颇为友善,而待遇又颇高,故寻常平庸之人,却难成为了名捕快。 那英姿勃的青年捕头挟了一箸醋溜萝卜丝,探着身子,左右瞧了瞧,方才低声问道:“铁大哥,究竟何人要来?这屋里关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嗯!不该知道的,就别问!”坐于他对面的枯槁男子木箸在空中一顿,轻叱了一声,双目微转,顿时电光一闪,如得刃般划过他的面庞。 “是,是,不问,不问!”那眉宇疏朗的青年捕快忙喏喏应声,不敢再任好奇心驱策自己。 嘉兴铁捕在嘉兴府内有一项特权,谓之临机专断,先押后审之权,可以先抓人,再到府衙中报备。 这项特权,他们极少用,平日里也是遵照执行,但一旦行用这项特权,往往便是大案,涉及武林中人。 此次,这位眉宇疏朗,心胸开阔的青年捕快,便见识到了嘉兴铁捕的雷厉风行,即使知县大人,也不知被抓之人犯了何罪。 第一部 神雕 第248章 破除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5 本章字数:6345 将人抓了之后,并不送去县衙大牢中,反而送到了这座小院,说要等什么人过来,实在令这位青年捕快好奇不已。 虽然眼前这位面容枯槁,气质冷峻森严,却也吓不倒他,他知道嘉兴铁捕虽看着吓人,行事却极是正气,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所以他敢肆无忌惮的询问,即使问不出来,也无甚损失。 “铁大哥,要不,来一壶酒吧?就来一壶!有菜无酒,实在没有趣味!”这英气勃勃的青年捕快颇有几分犹豫的征询,明亮的眼中不时闪着敬慕之色,极想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见这位嘉兴铁捕之一只是浅尝辄止,木箸只是夹了几片菜叶,在嘴中咀嚼良久,似是极难下咽,知道他嫌饭菜的味道不佳,心有歉意,便想喝点儿酒来增加食欲。 “不必了,不能坏了规矩。”那面容枯槁呆板的男子摆了摆左手,嘴角似是牵了一牵。 他的手与寻常人有异,白皙秀气,不看其大小,定会被人认为是富贵人家小姐的柔胰,而最异常,便是看不清晰的纹理,总有一股朦胧之感,若不注意,也难觉。 “哈哈,铁大哥放心,有你在此,群邪辟易,若真有那不开眼的小鬼,小弟也可代劳!”青年捕快拍了拍桌上的长剑,哈哈笑道,眉宇间掠过几分睥睨之色,意态甚豪。 衙门配的铁尺别在他腰间,一看便知不受重用。桌上手边的长剑,剑柄光滑,剑鞘却有几分破旧,毫不起眼。 面容枯槁地男子点点头,眼光掠过对面年轻人的脸庞,对于眼前这个英气勃勃的捕快,也有几分讶异。武功颇高,虽远不如自己几人,但若放于武林,却也算得上是高手,竟能默默无闻的做一个捕快,实在令人惊奇。 “嗯,你的武功很不错,不过,规矩还是不能破的,只要破了一回,规矩便不成规矩了。你去弄些茶来,咱们以茶代酒吧。” 这位嘉兴铁捕放缓语气,缓缓说道,自有一股威严,令人不容拒绝。 这座幽静的院子生人勿近,只有他们两人,那英气勃勃的青年自是亲手泡茶。 端坐在嘉兴铁捕手指微微一动,四道几不可察的银光一闪,分别射向了桌上的饮菜,随即他手掌轻轻朝后一扯,又是四道银光闪过,钻回他的掌中。 银光倏然而逝,两闪之间,稍瞬即逝,微不可察,那正在沏茶的青年男子名叫冯枋得,根本未曾觉察。 “好茶!”面容枯槁的嘉兴铁捕接过白瓷茶盏,揭开盏盖。轻嗅了嗅袅袅飘上来的热气,赞叹了一声。 冯枋得不由一笑,心中难免几分得意,他虽是练武之人,但却颇有雅致,喜欢读书,亦好茶,即使拼着一个月不吃肉,也要弄一些好茶喝,听得对方称赞,自是心怀大慰。 他并不知,刚才转瞬之间,对面坐着的嘉兴铁捕已然察得饭菜是否有毒。 小心谨慎,此乃嘉兴铁捕必备的守则,不喝酒,并非仅仅怕酒醉误事,更是防毒之策。 酒中最易下毒,颇有几分防不胜防之感,况且,酒亦催毒性,犹如大风能助火势一般,即使不在酒中下毒,下在饭菜中,中毒之人喝了酒,毒性的作便会加速加剧,实是百害而无一利,故嘉兴铁捕出外办事之间,禁止喝酒,概莫能外。 而四枚银针不仅是暗器,却也是试毒之用,一针两用,用针的手法极是高明,寻常人无法觉,其作用不输于对敌。 两随着饭菜进肚,渐渐话题扯开,说得颇是投机,嘉兴铁捕虽然年轻,武功高明,却也并非武夫,常识之渊博,直令对面的冯枋得吃惊不已。 正当两人谈兴正浓,小院中忽然出现两道人影,突兀而现,仿佛原本便站在那里。 萧月生与小玉相携而至,皆是雪白貂裘裹身,雍容华贵之气扑面而至。 本有几分昏暗的小院顿时明亮了几分,天上的乌云依旧浓密,似是马上便要落下雪花来。 小玉戴着一顶貂皮帽,将乌黑亮的秀与碧绿的镇神簪遮住,只留一张雪白如玉的面庞,脸颇淡淡的粉红,明眸如秋水,顾盼之间,波光流转,令人迷醉,正偎在萧月生身边,既显端庄,又透着温柔。 萧月生亦戴着一顶皮帽,却非貂皮,而是黄白相交的虎皮帽,目光温润如莹莹的玉光,整个人却散着淡淡的凛冽气息。 那冯枋得犹未觉,对面而坐的嘉兴铁捕却已看到了对面的身影,忙离座起身,快走两步,跨过迥廊的栏杆,跃至萧月生与小玉跟前,躬身行礼,恭声道:“拜见庄主,拜见玉夫人!” 萧月生摆了摆手,温声问道:“辛苦你了,人呢?” “在里面!”嘉兴铁捕转身,指了指东厢房,厢房的门口,正是他们吃菜的方桌。 萧月生微微颌,举步向前,对站起身来,愕然之色渐渐隐去的冯枋得笑着点了点头,颇是和善。 冯枋得也不由的对萧月生笑了笑,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小玉,不由慌忙转过头,不敢再去看。 小玉偎在萧月生身旁,虽着雪白貂裘,将动人的曲线遮住,莲步轻移间,身姿却仍旧曼妙婀娜,其绝代风华,令冯枋得不由的自惭形秽,不敢直视,脸红耳热不已。 嘉兴铁捕紧跟在萧月生身后,提前一步,替他们推开房门,等萧月生与小玉踏入房内,又在外面将房门带上,然后拉着一直呆的冯枋得走到小院中央,转目四顾。 站在此处,恰能将周围看清,东厢房的屋顶亦在眼中,无人能够潜近,他虽知庄主与玉夫人的武功,无人能够不知不觉的靠近,却仍旧小心防备,已成习惯。 一旁的冯枋得心下有些好奇,身旁这位嘉兴铁捕一直气质冷峻,威严逼人,但见到这两位庄主与玉夫人,却宛如换了一个人,举止恭敬中透着殷勤,仿佛一位在众人面前位高权重之人。忽然间来到了自己严厉的父亲身前,气质前后变化之快,令他颇不适应,只觉怪异得很。 他自是不知,气质转换能如此自如流畅,乃是观澜山庄诸人受萧月生所影响,共有的特点。 “铁大哥,他们” “不要多问!” 冯枋得心下又泛起了好奇,想要知晓这两人的身份,这般仙子人物,前所未见,实在不知,世间还有何等男子配得上她! 只是他刚张嘴欲问,身旁的人马上一摆手,打断他欲问之辞,令他大失所望,心痒难耐。 知道甭想再问些什么,便死了这份心,于是凝神运功,想知道他们到房里做些什么,那里本有一个被嘉兴铁捕抓来之人,已封了**道昏睡过去。 “咦?庄主?”冯枋得脑海中忽然灵光闪现,想起在嘉兴府内,说起山庄,也只有一座,但是南湖之畔的观澜山庄。 此庄神秘莫测,难道这两位便是观澜山庄的的庄主与夫人? 定是如此,传闻之中,那位庄主倒没什么,只是和气一些,但几位庄主夫人,却个个皆是天仙化人,美丽非凡。 想起刚才那位玉夫人之姿色风华,冯枋得心中肯定,确实是观澜山庄的庄主与庄主夫人,唉!真是可惜了——! 他更加好奇,他们究竟想做些什么,只是任他运足全身的功力,甚至已可听清隔两间院子的说话声,东厢里,却是一片静悄悄,一丝声音也未传出,难道他们进了屋子,却一言不? 在他的好奇与纳闷中,时间之河静静流淌,转眼之间,一顿饭的功夫过去,门吱的一声被拉开,萧月生与小玉二人缓缓跨出屋外,凛冽的气息顿时涌出,便是站在院子中央的冯枋得亦觉察寒意逼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玉雪白无暇的手上拿着几张薄如蝉翼的素笺,随风抖动时,冯枋得短短一瞥间,看到每张素笺上似是一幅画像。 “庄主,玉夫人。”嘉兴铁捕三两步跨到萧月生身前,恭候命令。 “小铁,就是这几个人。”小玉檀口微张,柔和圆润的声音响起,冯枋得只觉一阵春风吹过,直吹入了自己的心里,全身像被母亲的手抚过一般舒适。 “喏,这是条大鱼,我特意加了星标,不能漏网,且这条鱼武功不俗,别忘了嘱咐大伙儿小心一些!”萧月生的声音清朗中透着悠然,即使这些等严肃之事,也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是庄主。”嘉兴铁捕双手恭敬的接过几张薄如蝉翼的素笺,小心折叠,更加小心的收入怀中。 “那好吧,走了!”萧月生摆了摆手,回头对愣在一旁的冯枋得笑着点了点头,另一只大手一搅小玉的腰肢,瞬间消失于原地。 原本之处,唯有淡淡的幽气缭绕不绝,沁人心脾。 冯枋得真正的目瞪口呆,他并未见到萧月生与小玉出现的情景,只以为他们功力高明,不知不觉中进了院子,此时见到哪些轻功,自诩武功不俗的他,自是吃惊异常。 “冯兄弟,在下也要告辞了!”嘉兴铁捕转过身来,瞬息之时,又恢复了冷峻与威严。 “啊?铁大哥,何必如此匆忙,吃过了饭再走不迟嘛。”冯枋得被他冷冽的声音惊醒,忙开口挽留,他还想旁敲侧击一下,证实刚才那二人是否是自己所猜想的呢。 “不了,事情紧急,容不得耽误,屋中那人的武功已被在下封信,有劳冯兄弟了,定要小心一些,千万莫让别人觉,免得惹来同伙,过几日,在下便会带公文过来提人。”面容枯槁的嘉兴铁捕摇了摇头,指了指厢房,声音郑重的嘱咐,一边抱起拳来。 “小弟省得!”冯枋得也不再强留,抱拳拱手,两人相别。 “公子爷,这本葵花宝典,还真是为祸不小!”小玉挽着丈夫的胳膊,偎在他身边,有些感慨的娇叹。 “嗯,实在是出乎意料。”身着雪裘,头戴虎皮帽,显出几分英姿的萧月生点了点头,抚了抚两撇黑亮的八字胡,温玉般的脸庞也带着几分感慨。 此时的二人,正站在黄山的竹庐前,身旁的苍蓊迎风傲立,老枝之上又长出了几支新枝,绿得鲜亮。 萧月生布下的阵法只是罩住了竹庐,免得被风吹散,此处的苍松仍旧迎着寒风,只是受阵法所影响,风力少了许多罢了。 对于逼供,多是用弄,萧月生并不需如此,只要提起话头,他有读心术的神通,只要再加几分神力,深入一层,便可直接看到对方的脑海映像,仿佛看电影一般。 被逮住那人虽无心泄密,有了宁死不招的决心,却不知三言两语之间,但已将一切秘密泄尽。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便已完结,只需嘉兴铁捕将画中之人捉拿便是,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这些画中之人,运气好一些的,作案之前被捉住,只是会被扔出嘉兴府外,运气差一些的,已作了案,那就有些凄惨,直接废了武功,投入大牢。 两人处理完了嘉兴府的事情,不想直接回临湖居,那里正吃着饭,有些太过热闹了,让喜静不喜动的萧月生颇有几分不适应,便躲来黄山炼丹的竹庐休息一下。 “要不,再弄出一本秘笈来?”萧月生转身,笑呵呵的面向小玉,抬手帮她捋了一下散落下来的秀。 这种不经意的温柔,令小玉不由心暖如酥,两朵绯红的红晕出现在她雪白的脸颊。 “那岂不是要闹得天下大乱?”小玉嗔了丈夫一眼,眼波流转,脸颊娇艳,说不出的妩媚。 “呵呵,那就弄上十本二十本的秘笈,让他们彻底的眼花缭乱,那才有意思!”萧月生呵呵笑道,伸展出手臂,迎着脚下苍茫的群山,凛凛的寒风,深深吸了口气,陡觉心胸无限宽广起来。 “公子爷,你还是饶了他们吧!”小玉忙道,真怕自己的丈夫如此去做,那真能搅得武林一片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第一部 神雕 第249章 紫竹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5 本章字数:6016 “呵呵,说笑而已,当初还真是低估了武林中人对武功秘笈的执着!”萧月生呵呵笑道,令小玉长吁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小铁他们不可能总跟在孙百威身后,万一他们一离开,怕是抵挡不住众人的争抢!”小玉重新抱住了丈夫的胳膊,玉颈微斜,雪白中透着粉红的面庞带着几分担忧。 “看他的造化喽,给了他玉佩,助他练功,若还应付不来,也怨不得别人,难不成,咱们难道还要照顾他一辈子?” 萧月生苦笑一声,他本就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若依他的脾气,根本不会去理孙百威的死活,在生与死之间,各人有各人的道路,他能得到葵花宝典,已经是菲大的机缘,至于他人保密不力,泄露出去,也怨不得别人。 只是后来孙百威的女儿与萧华楼有了关系,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能不伸手拉他一把。 小玉默然,也觉自己山庄对孙百威已是仁至义尽,若非葵花宝典,观澜山庄有意照顾,神威堂在临安城的帮派大战中,早已烟消云散,岂能与逍遥帮相提并论? “放心吧,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的!”萧月生见小玉默默无语,知道她的心还软,只能无奈的保证。 “那最好不过!”小玉登时眉开眼笑,她虽总揽观澜山庄的情报与多数事务,但毕竟入世甚浅,虽能洞悉人性,却无法改变自己,成为一个坚硬的人。 萧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大慰。 他不需要自己的夫人们变得诡计多端,心性冷酷,所以教导她们处理世务时,便令她们持着一种游戏的心态,仿佛与人对奕,不影响自己的心性,这种方法极为有效,故她们精明干练,能够洞悉人性的阴暗,却性子依旧纯良。 “哓呀!终于能够静一静了!”萧月生长舒了口气,对着脚下苍茫的山峦大叹,转头笑道:“走,咱们进去睡一觉,吃晚膳时再回去!” 小玉抿嘴一笑,点了点头,挽着萧月生的胳膊,走回碧绿莹莹的绿竹搭建的小庐。 竹庐内暖帐轻幔,布置得极是温馨舒适,南窗前的书案头,雪瓷花瓶中插着一束野花,种类繁多,束在一起,却毫不显杂乱,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进得屋来,萧月生便将脚上的靴子脱下,只着月白的布袜,地下铺着厚软的西域羊毛地毯,雪白无瑕宛如天山的白云,令人不忍踏足。 “哦~!真舒服啊!”萧月生飞身跃上象牙大床,褥子又松又软,仿佛跳到海水中,他四肢大张,毫无形状的大声呻吟了一声,感觉说不出的自由轻松。 小玉脚下亦是雪白的布袜,无声的走到窗下的轩案上,玉手按上光可鉴人的雪瓷茶壶,微微运转功力,丝丝白气自壶嘴中透出,袅袅升起,淡淡的清香顿时弥漫于屋内,茶香泌人。 “公子爷,既然受不了那么多人,打他们走便是了,何苦委屈自己?”小玉浅笑着回头睨了丈夫一眼,执壶将茶斟满白玉茶盏,两手端起,袅袅婷婷的走到象牙雕床前。 “唉!”萧月生翻过身来,盘膝坐起,拍了拍身旁,示意小玉坐下。 他伸手接过白玉茶盏,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帮子人,可是不会跟我客气的!哪是我挽留他们?他们是自己挽留自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唉!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不呆够了,他们怕是不会走了~” 小玉不由抿嘴轻笑:“他们都挺和蔼可亲的,个个都没有那种位高权重的作派,我挺喜欢他们的!” “嗯,他们平日里要维持庄严,到了为夫跟前,倒是不必,所以恢复了真本性,不过,这帮家伙,都算不得什么好人,我那紫竹渔竿,现在已经不姓萧,而改姓张了!唉,真是气人!”萧月生有些痛心疾的摇头,温润的脸庞带着心痛难当的神情。 小玉顿时想起了张天师死皮赖脸非要抢这根紫竹渔竿的模样,仿佛偷窃一般,先是藏到了后花园的一片花圃中,晚上睡觉时,便搂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再被萧月生偷回去。 “咯咯,公子爷,你再找一根便是,不过,咯咯,张天师还真是会赖皮呢!” 小玉忍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娇躯前俯后仰,手中的茶盏轻轻晃动,里面的热茶却丝毫不溢半分。 萧月生放在月白画舫的紫竹渔竿,看似平常,却蕴着神奇,紫竹有镇静心神之奇效,拿来作渔竿,确实有助于钓鱼,心神皆宁,是一种享受。 只是这般作用,确实有些暴殄天生,若练功调息时握在手中,可增强练功之效,远比灵心愿妙药要有效得多。 而对于修道之人,更是无上的瑰宝,入定之难,远非武林人的调息练功往往需要半个时辰方能摒弃杂念,进入静中,有了紫竹,一刻钟便能入静,神妙无比。 此种紫竹古书上并无记载,唯有佛经上有云,若非渊博之人,即使见到,怕是也难识得。 况且,紫竹是蕴天地之灵气所生,生长之地,定是人烟难至之处,或深山野林,或高峰绝壁,不沾红尘气息,世人难见。 张天师乃识物之人,乍然见到了紫竹渔竿,心下一惊,还有些不敢相信,合在手中仔细研究了一番,最终断定,确实是人间异物紫竹。 对萧月生,他自是没有客气的道理,他那株绝世异种茶花一气化三清,还不是让萧月生硬生生给讹了去? 张天师这般赖皮,萧月生也没什么办法,再说,对于别人来说,这根紫竹渔竿是珍奇异宝,但在他眼里,却着实算不得什么,那边的紫竹林又不会跑,别人无法踏足,却难不住他。 再,一块刻有阵法的玉佩,便有与紫竹有异曲同工之效,只是紫竹渔竿用着顺手,也足够结实,不必换来换去的麻烦而已。 紫竹又坚又韧,用来作兵器,远非刀剑能伤,萧月生倒想了起来,他当时还打算用紫竹做根打狗棒送给岳母黄蓉呢,只是事情一拖,便给别的事情冲走了,此时张天师这么一赖皮,便把未曾忘却的想法给激活,倒有几分不舍。 “唉!那个杨老头更贪心,竟想把凌波亭里的玉桌搬走!”萧月生摇头苦笑。 凌波亭中的石桌是一整块温玉,雪白无瑕,价值难测,难怪黄蓉见到如此作派,不由感叹奢侈。 这块玉放在这里,只是坐着舒服而已,但对于练武之人或修道之人,那作用亦是非凡,杨真人的打算,便是抢回去作为蒲团,坐在上面调息入定,以增道功。 “他不是想拿清虚丹的丹方交换吗?”小玉止住了咯咯的娇笑,娇颜绯红,喝了口茶,抿嘴笑道。 “谁稀罕他的清虚丹?”萧月生哼了一声,其实,他早已偷偷摸摸进了符三山的派中密室,他们的那些道书秘笈,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清虚丹的炼制之法,亦在其中。 虽做得不甚地道,但他行事本就随心所欲,无所拘束,再,那原本是萧月生十多年前参悟道法所为,那时,与他们还未相交,他心底也毫无愧疚之念。 清虚丹本是阁皂山道士筑基之用,有伐毛洗髓、祛除身体杂质,从而脱胎换骨之效。 虽然并无一步登天之故,但对于体质的改善却是极为显著,是延年益寿的灵药。 “咯咯,也怪不得他们赖皮,公子爷对他们也是不客气的很,在他们那里,看上了什么东西,还不是非要拿回来?”小玉咯咯笑道,颇有几分兴灾乐祸之嫌。 这话倒是不假,张天师他们的行径,也是被萧月生给逼出来的,若不如此,实在心气难平,来而不往非礼也,自是不会对他客气。 “唉!这些家伙,枉称高人,心眼却忒小!”萧月生恨恨的长叹了一声,有些愤仇的诋毁。 小玉笑而不答,知道他是说笑,他们几人,看似小心,却极是豁达,寻常人眼中价值连城之物,却难以烦扰他们之心,东西是其次,关键是谁占了上风,占尽上风,才是他们得意洋洋之所在。 清晨,昨日的阴翳早已散去,天空澄蓝,刚升上东方的太阳射出万丈霞光,将整个天地染成金色。 萧月生与谢晓兰两人沿着西湖苏堤缓缓散步,闻着清新的空气,说不出的悠闲。 自从准备灵鹫宫开派大典,谢晓兰便一直忙碌得很,再有临安四花在,两人很久没有这般独自呆在一起了,于是萧月生便邀她出来,散散步,不让她那般拼命的练功。 两人也不去那月白的画舫,只是沿着岸边慢慢走,速度如龟行。 “晓兰你把灵鹫宫看得太重了!”萧月生轻挥着手中的柳枝,如同夏日驱赶坟蝇一般,浑身透着一股轻松惬意。 “哦?”谢晓兰一身湖棣色的罗衫,将雪白精致的面庞衬得越皎洁如月,两朵淡淡的红云涌在脸颊,盈盈秋波打量着金光粼粼的湖面,只觉周身被萧月生的气息包围,说不出的异样。 “灵鹫宫既然重开,便算完成了你师父的夙愿,至于是否强盛,却也不必强求!”萧月生握住这段新绿的柳枝,在晨风中淡淡说道。 晨风依旧冷冽,旁边的柳树尚未醒来,他手中的柳枝却仿佛来自春天,清绿如雨后新枝。 “可是!”谢晓兰雪白贝齿轻咬了咬红润的樱唇,内心并不赞同这般消极。 “呵呵,不要关急,慢慢来,一点儿一点儿变强,这才有意思,否则,悠悠岁月,也实在太过无聊!”萧月生转回身,神态潇洒,继续沿着柳堤踏着平整的碎石漫步。 谢晓兰跟在他身旁,心下有些疑惑,何来悠悠岁月之说? “咦?有意思!”萧月生忽然轻咦了声,温和的目光望向远处走过来的三道人影。 “怎么了?”谢晓兰自沉思中抬头,望向萧月生。 “还真巧了,遇到熟人了!”萧月生温玉般的脸庞表情甚是奇特,似笑非笑,古怪莫名,让谢晓兰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又看,然后才转头望向前方。 前方的三道人影正迎面走来,步伐迈得也甚是悠闲,空间对萧月生的目光无法形成阻碍,虽然隔着甚远,却已认出,来人是曾与他有一段同路之谊的东方雷。 东方雷的两位双胞胎侍女一左一右,紧跟在他身后,一位负剑,另一位背琴,俏丽动人。 而容貌俊逸,英姿勃的隐剑谷少谷主东方雷则负手悠然而行,一边打量着湖面,一边与身旁的两侍女说笑,丝毫不输于萧月生的轻闲。 “他是谁?”谢晓兰目光亦是锐利过人,能够看清东方雷三人,微蹙了一下秀眉,轻声问道。 “隐剑谷的少谷主东方雷。”萧月生转头笑了笑,令谢晓兰又是一片狐疑,不知他为何无故笑,不过马上听到了原因:“他曾受人托付,要杀你!” “慕容业?”谢晓兰黛眉微蹙,极是动人。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萧月生摇头。 “哼!隐剑谷,就凭他的武功,也想杀我?”谢晓兰有些不屑的撇了撇红润的樱唇,如今的她已非吴下阿蒙,东方雷的武功在她眼中实算不得什么。 “他的剑法应该不赖,要不,干嘛叫隐剑谷呢?”萧月生微微笑道,有些调侃的意味。 第一部 神雕 第250章 闷气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6 本章字数:6229 “萧庄主,在下有礼了!”东方雷亦非弱,亦是远远的便看清了萧月生的面庞,拱手长声笑道,清朗的声音极晚给人好感。 “呵呵,东方少侠别来无恙?”萧月生抬手,抱拳回礼,亦是爽朗的呵呵笑道,状似欢愉,仿佛见到了分别多年的老朋友,令一旁的谢晓兰不由暗中撇了撇樱唇。 她虽经历无数围杀,亦以江南琴仙的身份周旋于贵妇之中,游刃有余,但对于敌人,她仍是懒得给好脸色。 一身月白儒衫,英俊逼人的东方雷快走几步,来到萧月生跟前,英俊的面庞带着微笑,对于女子的吸引力极大,只可惜谢晓兰对于容貌并不看重,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乡遇故知,最是亲切不过,上次与萧月生抱剑营相遇,偶尔遇到,匆匆相别,并未多说,实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遇到。 萧月生的目光淡汩的掠过东方雷与两位娇美可人的面庞,一位冷若冰霜,另一位笑靥如花,仿佛冰与火并立,他微微含笑,状甚慈和,宛如温厚长,也极易令人大生亲切之感。 “这位,便是萧夫人吧?”东方雷笑问,目光掠过一身湖绿罗衫的谢晓兰,不敢稍做停留,实是她太过美丽,恐令自己失态。 上次抱剑营相遇,谢晓兰女扮男装,并未令他认出,而这次,他却并未想到会是自己出谷欲杀之人。 “正是内子!”萧月生点头,微笑着抚了抚两撇黑亮的八字胡,微一思忖,笑道:“姓谢,名晓兰。” 此举有几分突兀,此时女子的姓名并不如男人那般重要,既已嫁人,谢晓兰只称谢氏便罢了。无人去管她具体的姓名。 “见过萧夫人!”东方雷抱拳躬身行礼,一身儒衫迎风轻动,风度翩翩。 “谢,谢?”倒是他身后冷若冰霜的珠儿忽然吃吃出声,俏丽的娇美的脸庞带着惊讶,转身望向东方雷。 与东方雷不敢直视相反,珠儿与露儿两位侍女自负美貌,见到谢晓兰,自是陡生胜负心,暗中仔细打量,想要寻出一处瑕疵,以令自己舒服一些。 她们本就是聪慧之人,否则她难以被隐剑谷的谷主挑中,成为少谷主的随身侍女,惊艳之后,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眼熟,再听萧月生的介绍,谢晓兰,顿时轰然一震,知晓为保有眼熟之感了。 “呵呵,珠儿姑娘。在下什么也没做。有何可谢的?!”萧月生微眯着双眸,温和的笑容收起,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见到珠儿目瞪口呆的模样,自是知晓她已经认出谢晓兰,却故意曲解。 东方雷受露儿暗中一拉衣襟,虽仍有些懵懂,却心生默契,开口笑道:“上次在抱剑营,若非遇到萧庄主,在下怕是要扫兴而归,自是要告谢的!” 萧月生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目光掠过神色异样的两女,笑呵呵的说道:“呵呵,东方少侠太过客气,咱们又非陌生人,何须如此?” 右侧的露儿依旧笑靥如花樱唇暗动,用微不可察的声音缓缓说道:“公子,咱们这次出谷,是不是这个人?” 东方雷微微一愣,随即皱眉,珠儿虽说得隐晦,他却明白,装作漫不经心的淡淡一扫谢晓兰的娇颜,与记忆中的画像对比。 她的话音虽轻如蚊叫,却无法瞒过萧月生与谢晓兰的双耳,只是谢晓兰已知未来丈夫的脾性,想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便充耳不闻,只是冷下玉脸,淡淡的望向西湖粼粼的波光。 “萧庄主,难得相见,在下心中实是欢喜,不如由在下做东,到丰乐楼上坐一坐如何?”东方雷英俊的面庞涌出笑意,极是热情,伸手指了指隐隐可见的丰乐楼旌旗。 丰乐楼乃临安城最负成名的酒楼,共有三层,这三层绝非后世的楼层可比,高约十丈,气势巍峨雄伟,所悬的旌旗,几有入云之势,远远便可见到。 世事难道真的有如此之巧合?东方雷有些难以置信。 谢晓兰受星辰之力脱胎换骨,与以前的容貌略有几分差异,变得更加和谐精致,他不敢断定,便想多观察一番,便开口相请。 萧月生摇了摇头,一翻手,歉然的笑了笑:“多谢东方少侠的盛情,可惜萧某今日有约,无法推却,来日方长,还是下次吧!” 他虽想答应东方雷的邀请,看看这位公子哥有何招数,但一想到谢晓兰的心情,便只能将看好戏的*遏止。 东方雷望着缓缓走远的萧月生与谢晓兰,英俊的面庞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不已。 “公子,一定是她,她就是那个谢晓兰!”露儿紧抿着薄薄的樱唇,狠瞪着已渐渐被柳树遮住的萧月生二人。 “要不,我们现在动手?”珠儿冷若冰霜,目光决然,紧了紧身后负着的墨绿鲨鱼皮鞘长剑,淡淡提议。 “不行!”东方雷一抬头,摇了摇头,脸色沉凝,皱着剑眉缓缓说道:“没想到,此女的武功竟如此高明!” 三人齐齐叹息了一声。 东方雷本是踌躇满志,意气风,以为凭自己的剑法,武林中人甚少能敌,一量出了谷,自当一鸣惊人,天下名扬,却不成想,到了外面,所遇到的高手,尽皆胜于自己,而想要狙杀之人虽是一位名声不显的女子,自己却非敌手,如此种种,岂能不令他信心大溃? 冷若冰霜的珠儿见到东方雷的神色,知道他心下殊无把握,自是要找个借口,免得他逞强做傻事,轻声说道:“公子,还是与老爷商量一下吧,那个谢晓兰倒好说,咱们三剑合并,定可将其斩于剑下,但那位萧庄主,却高深莫测,更没人告诉咱位,谢晓兰是他的夫人,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到底是故意没说,还是并不知晓?” “就他,还想杀我?”谢晓兰微微提着裾角,拐下柳堤,回头望了一眼,转过头来,轻哼了一声,精致如瓷的面庞露出几分不屑,像一尊高傲的女神。 萧月生笑了笑,轻挥着新绿的柳枝,漫声说道:“当初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追杀你,把他请了出来,虽然他现在不如你,若是配合别人围攻,却敢不可小觑!” 谢晓兰点了点头,放下湖绿的裾角,想到了往昔被追杀的日子,至今想来。恍如一梦,与如今安宁的生活相比,仿佛不真实起来。 悠悠几日过去,在萧月生的头疼不已中,他一干老朋友终于离开,即使损失惨重,他也甘之如饴,能把这几位送走,便是再赔上几块玉石,几根紫竹渔竿他也无怨无悔,这几位凑到一起,实在太过热闹了一些,他着实吃不消。 少林的天鸣方丈与烛明大师倒是相见恨晚,两人俱是佛理精深,彼此切磋论辨,各有精进。 符三山的三位天师与真人则不然,他们平日里便是冤家对头,聚到一起,难免说话间暗藏讽刺控苦,暗潮汹涌,毫无道家的清静无为之态,令随他们同来的弟子们各自诧异不已,浑没想到自己的师父还有如此激烈的斗志。 张清去与谢晓兰她们整日凑在一起,也是自在的很,笑闹无忌,清冷的寒意弱了许多。 只是叶重与欧阳有思与张天师他们相比,皆是差了一层,便有些不自在,叶重还好,去过一次观澜山庄作客,对于这般情形已经有些适应,安之若素,且求之不得,毫不在意自己变得可有可无,只在一旁默默听他们的笑闹,欧阳有思却觉压力太大,自己如草芥,难受得很,再与萧月生交情尚浅,权衡之下,早早便告辞离开。 全真派的李志常亦未多留,隔了一天便告辞离开,毕竟以前并无来往,只是有郭靖一层关系,不能不来。 阁皂山杨真人的美好愿望却未实现,其心思早已被萧月生所窥得,自是躲着杨梦真,见面只是一点头,话也不说,淡漠得很。 杨梦真并不知晓师父的小算盘,见到萧月生对自己看了不看一眼,与上次见面时的色眯眯迥然有异,前后相差太大,更令她认定这个萧月生心中有鬼,好色得很。 临湖居内,并无男仆,皆是美女,临安四花,萧传香,谢晓兰,郭芙与小玉,无一不是美绝人寰,世间少见,萧月生处于众香国中,其心性自是极好美色,一看即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客人走后,萧月生重新悠闲得近乎无所事事,反而有几分怅寥,开始有些觉得无聊起来,浑身也提不起劲儿,便携着杨若男到了桃花岛。 桃花袅桃树茂密,粉红的桃花竟相绽放,将整个桃花贪变成粉红色,外面海风清冷,却无法吹乱繁花。 桃花之内,几间屋子周围是一块花圃与几块菜地,花圃里的花是自观澜山庄的后花园中所移植,约有十几种,含苞未放,几块菜地畦垄笔直,极是整齐,亦有十多种蔬菜,萧月生颇通几分后世营养学,自是知晓蔬菜的好处,种类越多越好,可以互相补充。 “杨若男,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萧月生盘膝坐在一块光滑的礁石上,一手握着紫竹渔竿,另一手端着黄玉樽,问身旁静静斜着的杨若男。 这只黄玉樽能容得下一斤酒,样式古朴,上刻两只兽纹,带着隐隐的狞厉之气,似是上古的青铜之器。 两人身下的毛毯乌黑亮,柔软纤细的绒毛随风轻轻起伏,三张毛毯叠在一起,礁石英钟的坚硬便无法觉察,坐在上面颇是舒服。 今天的杨若男一身杏黄的罗衫,剪裁合度,将她娇躯曼妙的曲线尽显无遗,加之她绝美无俦的容颜,海风吹拂中,几缕丝轻飘,美得不似凡俗之人。 天上阳光温煦,又是一个好天气,杨若男并不如往常一般偎在干爹身上,而是隔着一臂的距离端坐,极是反常。 “嗯!”杨若男明眸眨了一眨,并未动弹,仍旧上身笔直,端庄娴雅,仿佛没听到干爹的话。 “哟,在思考人生呢!”萧月生见到杨若男的模样,自是知晓她正在生闷气,便笑着逗她,迎着淡淡腥气的海风,仰头大饮一口碧芜酒。 杨若男螓不动,明眸斜了他一眼,饱满红润的樱唇嘟了起来,轻哼了一声,仍不说话。 萧月生无声的嘿然一笑,也不再说话,听着海浪轻轻拍击周围的礁石出的节奏的声响,不停的喝酒,仿佛口渴之人喝水一般,转眼之间,一樽酒已是饱尽。 长长的吁了口气,醇香四溢,随即被海风吹散,在周围飘荡,掩去了海风中的淡淡腥气。 “哼!哼!”杨若男终于憋不住气,咬了咬饱满如樱桃的嘴唇,重重的哼一两声,以抒自己的闷气,兼之提醒身边的干爹我很生气。 “若男,生气了?”萧月生入下黄玉樽,转身望向轻咬着樱唇的杨若男,目光温暖,融化之功更甚天上的煦日。 “没有!”杨若男重重的哼着,明眸望向远处的海面,紧绷的玉脸诉说着她的口是心非。 “嗯,这几日干爹忙,被这几个客人吵得不知东南西北,焦头烂额,他们终于走了,种们也能清净清净,真是美好啊!”萧月生感慨的说道,带着庆幸的语气。 见她仍不说话,只是耳朵已竖得高高的,他心中不由暗笑,继续说道:“有了这一群客人,自然是把大伙儿冷落了,难不成,请了人家过来,便是要冷落他们》?是吧,若男?” 杨若男仍不出声,微微转了一下娇躯,背向萧月生。 萧月生却是大喜,如此这般,说话她已经是消气了,只是抹不下脸皮来,很快便会恢复如前。 “咦,那是什么?”杨若男忽然一指一碧万顷的海面,温煦的阳光下,波光粼粼,温和中透着凶狠的力量。 萧月生顺着杨若男指的方向望去,锐利无双的鹰目下,现海面竟飘着一只小舟。 这只小舟只是由一根粗有两抱的木头制成,一侧中间挖空,人坐在其中,虽然有些小,却也足以在海面上前进。 第一部 神雕 第251章 元镇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6 本章字数:6220 这种制法,所耗费的力气,远甚于制作木筏,那般粗大的树木,必是经过悠长岁月的积累,其密致坚硬程度,更非一般树木可比。 而这种小舟,对于驾舟之人更是挑战,动辄有翻转之险,没有精深的水性与良好的驾驭能力,坐都坐不稳。 杨若男内力精奇,目力不输于鹰眼,平常人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她已觉了舟中有人,正趴伏于舟上,光光的后脑勺在阳光下闪着光,还好只是向前趴着,若是侧向,则必定早已落入海中。 “干爹?”杨若男也顾不得再生气,转身望向萧月生,盈盈秋波带着探询之色。 萧月生放下黄玉樽,搭手于眉前,向远处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去救人吧。” 他已探得周围并无人影,而趴伏于舟上之人,也是气息微弱,生机微茫,并不像是有诈。 海上望上去只是一个黑点,其距离则是遥远的很,萧月生粗粗一测,约有百多丈远。 杨若男早已心急,听到干爹的允许,立刻放下紫竹渔竿,盈盈起身,秀足一点间,曼妙的娇躯已在十丈开外。 杏黄的衣裙飘飘,如海燕般轻盈的飞掠于空中,三十几丈过后,方才往下坠去,落向轻轻晃动、波澜微伏的海面。 即将踏上波浪之时,两只雪白的蛮靴微一合拢,右脚尖一踏左脚脚尖,下坠的身形陡然一缓,似乎又蹬上一块礁石,斜冲上天空,完全违反了后世的物理规则。 只是后世的所谓科学并非万世不易的绝对真理,世间并不是仅靠科学便能解释清楚。内力的流转相撞,便能产生力量,将其身形改变。 虽是飞掠海面,杨若男的速度却是极快,眨眼之间,两个起落,便已踏上了那艘由一根木头制成地小舟。 “要紧吗?”杨若男尚在向下缓缓飘落时,萧月生清朗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就在身边说话,语气中却并未有焦急之情。令杨若男有些不满,干爹实在没有一点儿古道热肠的美德。 杨若男悠悠落于舟上,衣袂飘动,姿态优美曼妙,仿佛一片羽毛飘落其上。 她站在船头,并未踏入舟中,因为里面被海水灌满,无法落足,小舟随着波浪晃动不休,她却仿佛钉在舟上。娇躯随着舟的晃动而自己起伏,宛如与小舟合成一体。 坐在舟中。被水浸着之人趴在船头,看不表脸庞,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后脑勺,似是涂了一层油般亮,但看其身材,便知是一位壮年男子。穿着却颇是古怪,周身包着一张蓝色的皮衣,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光泽。 杨若男猜测这是鲨鱼皮,整个皮衣连在一起,整个身体除了光光的头,其余部分皆被鲨鱼皮包着,未露在外面。 弯腰探了探此人的脖颈,隔着光滑的得有些热的鲨鱼皮,她觉下面的脉动虽有些衰弱,却仍旧存在,便摇了摇头,直起娇躯,面向干爹的方向,有些放心的娇笑道:“不要紧,还活着!” 她的功力精奇,虽是并不用力,但功力运转下,声音仿佛被风吹动的白云,缓缓向前飘动,慢慢扩散开来,整个桃花岛都能听得到。 郭破虏与何雨竹正在桃花树下练功,能够看到礁石上的萧月生与杨若男,看到两人如此的悠闲,练起功来动力更足。 临湖居一行,遇到了烛明大师的弟子燃情和尚,自负进境神速的郭破虏在燃情手下,竟走不出十合,虽然龙虎山与茅山地大弟子皆是如此,仍旧深深刺激了郭破虏,令他练功的劲头更盛。 想起父亲勤能补拙的训导,郭破虏恨不能把自己累得只剩下一口气,通过这般艰苦的努力,自己才能超过别人,成为高手,如姐夫一般挥洒自如,无人能敌。 何雨竹已经见到了心上人的母亲,知道自己通过了最重要的一关,心中满是甜蜜,自己的父母应该也不会反对,没有了对未来的忧虑,一颗心更是全放在了郭破虏身上,看到他这般拼命的练功,既心疼,又是骄傲,便陪他一起,与他周甘共苦,心中别有一番甜蜜,练功,原本她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甘之如饴。 “郭大哥,怎么了?”听到杨若男如在耳边的响起的娇脆的声音,何雨竹不由停下招式,转身问道。 郭破虏也手脚停住,刚想抬手抹汗,何雨竹已将一块月白地毛巾递到他眼前。 所谓近朱赤,近墨黑,受小玉她们的熏陶,何雨竹从一个大小姐也变得会伺候人,令郭破虏享尽了温柔的滋味。 若是平日,郭破虏专心致志,不会去管身外之事,恰好此时他已觉得快到极限,奉行姐夫的适度的原则,应该歇息一下,再接着练,便开口说道:“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呀,走雨竹忙应道,她还以为郭大哥不会理会呢,大是惊喜,忙不迭的答应,接过郭破虏手中的毛巾,便接着他往前走,苗条的娇躯与郭破虏健壮的身体走在一起,阳刚与柔美极是和谐。 刚出了桃花林,两人便望见阳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远方杨若男踏着一根圆木飘飘而来,衣裾款款,宛如神仙中人。 杨若男以内力催动脚下的木舟,其快如矢,几息之间,便破浪而至,蛮靴一点,圆木顿时腾飞,在空中滑过,恰恰跃过海边这一片礁石区,落向柔软细腻的沙滩。 落地之际,飘飘宛如神仙中人一般的杨若男不慌不忙,仿佛白玉雕成的玉掌轻轻向下一拍,沙滩上顿时出现圆坑,不停滴着水的圆木顿时一缓,轻轻落地。嗤嗤的在沙滩上滑行一段儿,渐渐停止。 所停的位置,正在郭破虏脚下,将吓了他一跳,强自镇定,抬头看到杨若男狡黠的笑容,便知她是故意为之,却也毫无办法,只好故作不知的望向树舟。 “若男,这是谁呀?”何雨竹打量了一眼浑身被鲨鱼皮包住的男子,她仍旧趴在舟头,只看到光滑的后背与光秃秃的后脑勺,形象颇是怪异。 “不认识!”杨若男轻快的跳了下来,绝美的脸庞带着喜悦的笑意,如沐春风,拍了拍晶莹如玉的小手,看了一眼郭破虏,然后给了他一个眼神,看着舟内之人。 郭破虏虽算不上什么聪明,但久在两位姐姐手下。看眼色行事的本事,却已被练了出来,见到杨若男明亮的眼波,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只好无奈的躬下身,去扶这个昏迷不醒之人。 杨若男对于干爹的神通早已领教,知道只要人未死。便能救得回来。所以早已将心放下,并无急切之贪,轻松无比。 “干爹,救救他吧。”杨若男转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萧月生娇声求到,小手已抱起了他的左臂,摇了摇头,施展威力无穷的撒娇*。 “知道了,干爹是见死不救的人吗?!”萧月生点点头,漫声答应,似是有些老大的不愿意一般。 何雨竹不知未来的姐夫何时来到了身边,转身对他笑了笑,温婉动人,算是打个招呼,接着回头继续观看。 郭破虏手指如剪,轻轻一夹,将那人腰间与小舟的麻绳剪断,缓缓将人自灌满海水的小舟中扶起,将其放倒在沙滩上仰躺,动作轻缓,没有一丝笨手笨脚的模样。 这才看清此人的面目,古铜色的皮肤,面目轮廓深重,线条坚硬,眉宇间却仍透着几分稚气,显然年纪不大。 光滑幽蓝的鲨鱼皮下,其身形健硕得很,肌肉的形状隐隐现,极富阳刚之美,令一旁看着的何雨竹有些羞涩的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一层鲨鱼皮,于不穿衣服无异。 郭破虏将人放好,便退了两步,空出地方让萧月生上前察看。 “破虏,去弄些清水过来。”萧月生按着昏迷之人的关脉,头也不抬的吩咐。 “好嘞!”郭破虏转身施展轻功,如一阵旋风般远去,眨眼之间,已没入随风簌簌,姿态妖娆的桃花林。 “干爹,他没什么大碍吧?”杨若男打量着嘴唇干裂的男子,对于他如裸露般的身体毫不见怯,她随小凤学医时,对于人的身体自是熟识无比,并无新奇之感。 “嗯,没受伤,只是又累又渴,身体枯竭,慢慢调养便是了!”萧月生放下那人的手腕,起身接过杨若男递上来的手帕,拭着手,漫不经心的摇头说道。 早晨的桃花岛,太阳尚未升起,碧海蓝天,空气清新。 完颜萍、程英、陆无双、小星、小月她们几人各拿着一只雪白的玉钵,在桃花林中呈现着婀娜曼妙的妙态,她他正在收集桃花上的露水,用以煮茶。 因有阵法,桃花岛上的灵气充溢,朵朵绽放的桃花之上,更是聚集灵气之所,所沾露水经过半晚的熏陶,比之寻常的泉水强过百倍,用之沏茶,再好不过。 在桃树间穿梭,她们自是不能穿着襦裙夹袄,皆身着紧身绸衣,柔弱的气质中带着飒爽,极是动人。 葱白玉指轻触,露水顺着含羞带怯的柔嫩花瓣流下,滴入下方雪白的玉钵中,她们手法细腻而优美,不伤花瓣,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露水一滴一滴的汇聚,却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缓慢,时间不长,她们便已收集了半钵。 郭破虏与何雨竹仍旧练功,而郭襄自临湖居回来,再次闭关,其内功进境之快,便是小星亦大为赞叹。 杨若男身法精妙,早已收集完一钵,现在正陪着干爹坐在一株桃树下的方木桌旁,一张棋盘置于桌上,父女二人正在较量。 萧月生昨晚便睡在这里,搂着完颜萍,说了半晚的贴心话,今天早晨起来的颇早,并未赖在床上不起。 自屋中忽然走出一位身材健硕的男子,头上无,油光亮,显得干净利索,缓缓来到萧月生与杨若男身边。 “元镇起得这么早?”萧月生放下一枚雪白无瑕的白棋子,抬头打量着走到跟前的男子,温和的笑问。 体形健硕,虽穿着短衫,依旧能够感觉出其肌肉蕴含着的爆力,每一步踏出,皆是沉凝异常。 “嗯,我还得练功呢。”那男子点了点头,声音沉厚,却极洪亮。 “还是再等等吧,让身体再恢复两日!”萧月生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雪瓷茶盏,对于他说话的直接并不介意,知道他便是这种说话方式。 “不能等了!再不练功,我都快变成一块儿石头了!”那面容坚毅,却隐隐带着稚气的男子急忙用力摇了摇头。 “你这个大个子!我干爹让你等等,你就老老实实的等,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杨若男抬起臻,绝美的脸庞似落上一层冰霜,娇哼了一声,脆声怒叱道。 她姿容绝美,绷起脸来,却威仪顿生,隐隐有令人胆落的气势,在她心中,干爹的话比圣旨还管用,自己可以讨价还价,与干爹痴缠,但容不得别人违逆干爹的话。 况且,对于这个人直愣愣的说话,丝毫没有对干爹的恭敬之态,她虽知此人质朴,却也看不下,自是要纠正。 “我,不是,唉,好吧——!”这个名叫张元镇的少年男子面红耳赤,不敢看杨若男那绝美的娇颜,有些手足无措的讷讷吃吃。 “若——男——!”萧月生瞪了杨若男一眼,令她撅了撅红润的樱桃小嘴儿,隐蔽的再瞪了张元镇一眼。 “嘻嘻,看样子,你这个大个子武功高强呀!”杨若男忽然嘻嘻一笑,绝美的脸颜又露出狡黠的微笑。 “嗯,还行吧!”张元镇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如杨若男预料般的回答。 “真的?”杨若男故作惊讶的瞪圆了明眸,说不出的动人,她却不知自己的风华,随即玉手轻拍,娇笑道:“那咱们比划比划吧,见识一下大个子的高强武功吧!” 第一部 神雕 第252章 暗子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6 本章字数:6311 “不行不行!”张元镇头摇得像拔浪鼓,就差叮咚做响,忙不迭的拒绝,随即又摇着手,以示拒绝之坚决。 “哦,也是,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动武。”杨若男臻点了点,玉手牛着一枚晶莹圆润的黑棋子,支着下颌,若有所悟的娇声说道。 “不是不是。”张元镇接着摇头摆手,眼睛望向别处,不敢去望杨若男容光若雪的面庞,急声道:“我的武功太厉害,怕伤,伤了你!” 他原本的意思是自己的武功太过刚猛,收不能由心,怕万一失手伤着娇嫩的她。 只是他口拙舌笨,辞不达意,这话一说出口来,竟是完全两个样子,杨若男听到这话,忽然嫣然一笑,古怪的望向他。 她自武功有成,与干爹萧月生在一起,也见过不少的世间高人奇士,除了观澜山庄之人,论及功力,尚无一人能够及得上她,而眼前这个健硕的男子更是不放在她的眼中,那情形,便如一个三岁的小孩拿着一株草棒认真的说,小心伤着你! “元镇,过来坐吧。”萧月生蔼然一笑,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木墩,示意他坐下。 对于萧月生的话,他有一种本能的顺从,依言稳步上前来,坐到方木桌旁,两手放到膝上,目不斜视。 杨若男雪白细腻的嘴角微微一提,却忍住未笑,知道若真是笑了,怕难免要挨干爹的训叱,只是一双 明眸却蕴着盈盈的笑意,宛如肃秋的西湖,波光潋滟,将欲溢出。 “嗯,元镇的内功心法确实阳刚之极,易放难收,稍不小心,便会伤着人。” 萧月生点点头,对于陌生人,他前几日自是西以读心术观察,自是知晓张元镇的真正心思,顺手替他解了转帐。 “是啊是啊!”张元镇忙不迭的应和。望向萧月生的目光带着感激,接着说道:“我的内力就像一只老虎,放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杨若男盯着他瞧了瞧,见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渐渐变得褐,这才咯咯笑道:“内力像老虎,真有意思,那更得见识一番了!” “这,这!”张元镇有些为难的望向萧月生,盼他能够阻止。 “也好,只要留两分力,倒也无妨。”萧月生却并未如张元镇所愿,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丝毫没有了长的风范,有好戏瞧,他自是不想错过。 “嗤——!”杨若男忽然抬手,宛如白玉雕成的小手屈起中指,如兰花状,优美动人,轻轻一弹,一道利刃破空之啸声响起。 “啪!”纤纤玉指弹向地青石地上,顿时出现了一道两寸深、拇指大小的浅洞,洞的周围,粉末状的东西随风轻场,却是化石为粉。 这些青石质的细密坚硬,即使刀剑击斫,亦无法砍出那般深的印痕。 “大个子,别以为就你厉害!”杨若男轻仰着尖俏圆润的下颌,昂然的对目瞪口呆的张元镇哼道。 她见张元镇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认定了一出手便会伤了自己,心下不忿,自是要给他个下马威瞧瞧,免得他推来推去,做一幅容让之态,太过好笑。 张元镇再次摇头摆手,坚毅的面庞露出讪讪之意,呐呐说道:“不,不用比了,我不如你。” 杨若男所施展的,正是一百年前便蜚声武林的天下第一剑法——六脉神剑。 随着时间的流逝,武功正日渐衰落,百年之后的今日,武林之中,六脉神剑早已失传,即使是六绝之一的南帝一灯大师,也仅会一阳指罢了,在当世已是了不得的奇功绝艺。 而在天龙八部的时代,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仅仅勉强算是一流武功,与顶级绝学业根本挨不上边儿,是六脉神剑的入门指法。 萧月生并未寻得六脉神剑的剑谱,只是根据描述,自创了这门心法,对于内力的要求也并不如原本那般苛刻。 以杨若男内力之深厚,施展起来,自是轻松裕如,施展的方式也可自由变化,刚才那一式,便是将弹指神通与六脉神剑相结合,弹出一指剑气,威力更强。 “元镇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心法颇为精妙,若功力再深些,胜负倒也未为可知!”萧月生摆了摆手,温润的目光缓缓扫过了张元镇健硕的身体,微微笑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比划一下吧!”杨若男将手中的那枚晶莹圆润的黑子放回精美的木盒 中,绝美的脸庞透出跃跃欲试,娇声催促。 张元镇被萧月生的话勾起了信心,也想见识一下别人的武功,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练习,或与师父对练,并未真正的与外人交过手。 “就在这儿吧,你们二人各自拿出两层功力,点到为止!”萧月生指了指面前的青石板,示意二人便在这儿切磋。 “两成功力就两成功力!”杨若男盈盈起身,刚才采完了桃花露,身上的杏黄劲装仍未换下,好在劲装只是扎着腰与袖,其余部分宽松的很,玲珑有致的娇躯并未有太过显现,优美的体形却难以遮掩。 两人站定,离萧月生三四步远,然后抱拳。 张元镇似是不懂这般礼节,见杨若男英姿飒爽的抱拳行礼,也学她抱拳回礼,显然他虽质朴,却也是极聪明的。 “请!”杨若男抱拳的玉手乍放,便探身直击张元镇胸口,身形如电,迅雷不及掩耳。 此时的张元镇,全没有了刚才的束手束脚,手足无措的模样,宛如换了一个人,身形沉凝,目光如电,神情沉着冷静,面对一闪即至的玉掌,仅是轻轻一侧。大手如勾,抓向杨若男雪白皓腕。 杨若男莲足斜踩,身形一闪,张元镇只觉眼前一花,击来的玉掌便已移位,差之毫厘的躲过自己的大手,无奈之下。只能撤掌护于胸前,与对方硬拼一记。 刚才杨若男的那一指剑气,已让张元镇知道,对面那具娇嫩的身体内所蕴的内力远胜自己,自是想要竭力避免硬拼。 只是论及身法之精妙,十个张元镇亦无法与杨若男相比,萧月生自道家云步与禹步演化而出的步法,与百余年前的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招式的精妙,张元镇更是远远不如。 “咚!”一只古铜色的大手与一只雪白如玉的小手撞到一起,所出的声音,却仿佛鼓棰与鼓面相击。 张元镇身体一晃,随即面色微褐,不由“笃”的后退一步,一脚踏下去,宛如巨石落地。随即又是“笃”的后退一步,虬劲的右手臂微微颤抖,还未站稳,再一次“笃”的后退一步。 如是三步,步伐越迈越大,仿佛三次对掌一般,三步过后,身体方才真正站稳。 他只觉涌入体内的内力如同波浪一般,一浪涌来,接着又是一浪,如此三次,越来越强,不可阻挡。 杨若男娇躯晃动了一下,随即脚焉旋,轻轻跃起,悠悠后退了三步,化开自手臂传来的劲力。 与人动起手来,杨若男亦宛如变了一个人,全无别人想象中的年轻气盛,对于传入体内的暗劲,并不以自己的内力强抵,以硬碰硬,而是将身法与心法相合,令此股劲力宛如清风拂大岗,无形的化去,其作法极是稳委。 “干爹说得不错,大个子的心法果然高明。”杏黄的影子一闪,杨若男已坐回木桌旁,没有了继续交手的意思,笑吟吟的赞叹道。 “哪有?我输了!”张元镇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下有些难受,虽知对方内力高强,但自己撑不过一招,却也太过悬殊。 他暗暗心惊于杨若男的内力运用之妙,自是不知,杨若男刚才施展的是斗转星移之法,正是姑苏慕容的以施之道还施彼身。 “嗯,是顶高明的心法,不过,确实也是易放能收。”杨若男并没有扬眉吐气,反而没静了下来,轻挠了挠弯月般的黛眉,沉吟着说道。 她此时的神情,像是忽然年长了十岁,予人以成熟端庄之感,隐隐透出绝代的风华,正是模仿小玉的的举止神态,令对面的萧月生忍不住想笑。 “元镇,坐下说话,你师从何人?”萧月生指了指身边的木墩,蔼声问道。 “师父没告诉我!”张元镇依言坐下,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脸上已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萧月生已从他心中知道其师父已经去世, 便没再继续问,沉吟了一番,缓缓说道:“你师父传下的这套心法有几分高明,不过,缺陷也极明显,再加之你的内力一味的刚猛,圆润不足,威力也只能挥十之四五罢!” “是啊!”张元镇有些低沉的点点头。 萧月生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传你一套心法,名字便叫流风诀吧,你每次练功时,练完原来的心潮,接着练流风诀,妙用日后便知。” “啊?!”张元镇有些吃惊,抬起头,古铜色的脸庞透着惊讶。 他虽与世隔绝,但自师父的口中,却也知晓,对于武林中人,一本秘笈可以引起一番血风腥雨,残酷争夺,师父传下的怒涛诀乃是武林中一流的心法,威力无穷。 只是师父临逝之际,不停唉声叹气,感叹自己的无能,不能将怒涛诀完善,这怒涛诀强则强矣,只是对经脉的损害极大,师父英年早逝,便是因为如此。 运转怒涛诀时,内力如怒涛,一浪高过一浪,后浪推前浪,后一道内劲与前一道累加,越后面威力越强。 但经脉负荷极大,虽说前期能够拓宽经脉,令内力进境神速,兼之威力无穷,只是经脉毕竟有其极限,练到四重浪的境界,便几乎无法再精进,强行修练,经脉动辄有被毁之险,即使停留在第四重,经脉运转,亦会令身体出现不适。 这些师父都跟他说过,只是他性嗜练武,即使知道其害,也乐此不疲,只要不修练到第四层便可。 在张元镇许诺流风诀绝不传于第二人后,萧月生轻轻拍出一掌,直击他之神庭。 这一掌诡异之极,无视于空间与时间,手掌抬起,便已按在他额前神庭,将张元镇惊呆,久久未能醒过神来,这才知道,原本真正的高手,不是那们绝代佳人,而是她的干爹啊——! 一段口诀如涓涓流水,缓缓在他脑海中流淌,循环往复,直至再也无法忘记。 这种传授的方式也令他颇是惊异,只是还未从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也见怪不怪了。 “干爹,你为何传那个大个子武功?” 杨若男一身杏黄的襦裙,多了几分温婉与优雅,原本灵动狡黠的气质已散去无遗,她正偎在干爹身上,修长的*紧并斜坐,看着大海东方绚烂的火红,懒懒问道。 “看他顺眼呗。”萧月生望着即将跃出海面的红日,淡淡回答,一手端着白玉杯被红光映照下,越晶莹剔透,红光在玉中隐隐流转。 “哼!”杨若男娇哼了一声,带着嗤之以鼻的意味,挪了挪致,不让海风吹向自己的乌。 她自是了解,干爹是几乎从不传人武功的,即使是自己的武功,也多是从几位干娘那里习得,想让他指点武功,千难万难。 “呵呵,元镇的武功有致命隐患,再,他也是可堪造就之才。”萧月生回头瞥了偎在自己身侧的杨若男一眼,呵呵笑道。 杨若男摇了摇头,嘟着樱唇道:“我可不信干爹你会那般好心,他武功有隐疾,不练便是,救他的方法多的很,何必非要传他武功呢?嘻嘻,这可是太阳打西方升起了!” “传不传武功,看干爹我的心情了,今天心情好,心血来潮,便传了,说不定过了今天,我便改主意了呢!”萧月生抿了一口碧芜,漫不经心的笑道。 他自不会将心中的打算全盘托出,世事如棋,多几颗暗子,总会有好处,自然,寻常人也难入他法眼。 第一部 神雕 第253章 刺激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7 本章字数:6254 一轮红日猛的跃出海面,杨若男娇脆的欢呼了一声,抱着萧月生的肩膀兴奋的摇了又摇,娇躯散出泌人的幽香,缭绕不绝。 杨若男是极喜欢看日出的,各种地方的日出皆看过,有时缠着萧月生带她至极东的泰山之巅,或在天山冰海上绝顶,或去茫茫戈壁大漠,或在莽莽的大草原,在不同的地方,去领略不同的日出之景,杨若男乐此不疲。 萧月生并没有这般喜好,他很少能看到日出,他睡觉睡到自然醒,起床之时,往往都已是日上三竿,但有杨若男的痴缠撒娇,他最终只能答应,带着她于人烟难至之地欣赏独特的日出这景。 张元镇的体质极佳,短短几日,便已恢复如初,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练功。 他练功之法颇为奇特,走到海中,令海水淹至肩膀,脚下如松,缓缓开始展开招式,由慢至快,海面上,海水由开始的暗波涌动,似是平静变得波涛汹涌,如同一条蛟龙在其中翻腾,令一旁观看的郭破虏大叹惊奇。 张元镇还抱怨,此处没有惊涛骇浪,否则在怒浪中练功,效果更佳,郭破虏有些感悟,便有了效仿的念头。 只是他到姐夫萧月生跟前说起此事时,萧月生并未同意。 这种练功的方法,十几年前,他便已说与二弟杨过听,杨过也采用了此法,钭内力练得强横霸道,威力无比。 但杨过聪明绝顶,悟性过人。各种精妙的招式已是领悟,只欠功力不足,与郭破虏的情形迥然不同,他武功精妙。只因功力不深而逊色,使用此法效果顿显。 郭破虏最欠缺的却并非功力,想让他功力大增,方法甚多,只是萧月生一直压着他,并未使用,免得拔苗助长。他的性子有些太弱,要多磨砺磨砺他一番。 他最欠缺地是对招式的领司。只是他天资不高,悟性不够,便只能通过熟能生巧,使其成为身体的本能。熟极而流,才能更好的驾驭功力。 所谓一力降十会。仅赤手空拳时如此,纵使如今他有两倍于杨过的内力,在杨过的剑下,却也难走几合,他内力再强,也无法刀剑不入。 所以,郭破虏还得怏怏回去,老老实实的练功。 萧月生看这个老实的小舅子兴致不高,出拳伸腿时的劲力全无,一幅有气无力的模样,不由好笑,看来仍是一个孩子啊。 他心珠一转,有了定计,向正端坐于桌旁,凝神练字的杨若男轻咳一声,使了个眼色,暗中传音:“小若男,去难破虏一点儿厉害瞧瞧,给他点儿动力!” 今天杨若男穿着桃红色的罗衫,将雪白如玉的容颜抹上了几分娇艳,令四周竟相绽放的娇美桃花黯然失色。 杨若男此时正坐于桃花树下的桃木方桌前,朵朵桃花随风轻晃,似是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她娇躯笔直,臻微垂,微曲地玉颈显得优美高雅,素白的玉手执着紫毫笔,方桌上铺着几张雪白的宣纸,宣纸上方,则是一张画轴,隐有黄斑,显得年代颇久,却正是晋代名家王之的《丧乱贴》。 杨若男从小练习书法的临贴便是王羲之的名作,以萧月生的话说,临摹便要临摹最好的贴子,王羲之楷书的《乐毅论》《黄庭经》,行书的《兰亭序》《快雪时晴贴》皆已练过,正在练的便是这幅《丧乱贴》。 这几幅字画,第一幅皆是价值连城,但在观澜山庄,最大的作用却是用来供大家练字临摹之用,郭芙也正在开始练字,至于小玉她们,早已用来供大家练字临摹之用,郭芙也正在开始练字,至于小玉她们,早已不需字贴,皆已卓然成家。 杨若男练习书法是从楷书开始,然后方是行书,再这后才是草书,她的楷书已通过干爹萧月生的认可,行书也练得有模有样,若能将丧乱贴临摹好,便差不太多。 听到萧月生的传音入密,杨若男玉手握着紫毫顿在空中,臻微抬轻转,瞥了一眼不远处懒懒无力的郭破虏,见他有气无力的伸拳踢腿,极是难看,不由轻皱了皱黛眉,随即抿嘴对干爹一笑,盈盈起身,袅袅婷婷的走过去。 “舅舅,让若男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呗!”杨若男笑靥如花,明眸如珠辉,笑吟吟的对郭破虏道:“啊?!”郭破虏正想着心思,并未觉杨若男的到来,处听到宛如黄莺的清音,慌忙住手转身,老脸一红,惊叫了一声。 杨若男的绝美风姿,即使郭破虏一颗心全系在何雨竹身上,也不敢直视,慌忙看了她一眼,便忙转开目光,讷讷问道:“什么?” “咯咯,听干爹说,破虏舅舅你武功勇猛精进,若男想见识一番呐!”杨若男咯咯一笑,觉得这个小舅舅老实的可爱。 郭破虏看了一眼笑吟吟的坐在桃花树下的姐夫,感觉到姐夫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不由挠了挠头,苦笑道:“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郭破虏并未真正同杨若男交过手,只是自大姐二姐的口中知道,这个杨若男的武功在观澜山庄可是数一数二,即使是大姐,也远非敌手,说起之余,赞叹不已。 自己的武功比大姐可差远了,大姐既然都打不过她,自己怕是更不成,这种简单的推理,他还是极易推出的。 虽不知为何她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厉害的武功,但自己与其交手,一定是自讨若吃,自是忙不迭的拒绝。 何雨竹站在一旁,如一株婀娜多姿的细柳,温柔婀娜,极是动人,在杨若男的风华之下,虽有些黯然,却也风姿独特。 见未来的姐夫端着白玉杯,笑吟吟的望向这边,知道这定是他的主意,自是不能违拗,便柔声劝道:“郭大哥,就跟杨妹妹切磋一下吧,与高手比试切磋,可比自己闷头苦练强多了。” 郭破虏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想想即使败了,也没什么。只要自己百战不挠,终有一日会赶上她的。闷哼了一声:“好吧!” 于是何雨竹退了两步,让出地方,让两人交手。 “舅舅,可不要手下留情哟!”杨若男狡黠的一笑。雪白的玉掌轻轻拍出,情形与那天跟张元镇交手时一般无二。 郭破虏不喜多说。轻轻退了一步,躲开杨若男的玉掌,细腻雪白的玉掌差之毫厘的自他鼻间闪过,淡淡的幽香直冲入脑海,令他浑身一畅,头脑比平时还要清楚几分。 他觉到杨若男这一掌并未使出内力,却也让他心中一惊,清香入心之际,冷汗差点儿涔涔而出,实未想到这一掌竟是如此迅疾,若非男女有别,成心让她一招,怕是根本闪不过此掌。 看来果然名不虚传!郭破虏有了此认识,便不再留手,两拳变爪,渐渐白,威力最强的九阴白骨爪便已祭出。 对于迅疾而来,直刺自己右肩的利爪,杨若男微微一笑,明眸如弯月,如嫩玉管儿般的五指箕张,宛如轻抚琴弦,优美的在空中一拔,动作虽悠然缓慢,却恰恰拔在郭破虏撕风裂气的左手上。 郭破虏只觉一股大力自指上传来,几不可御,手指一麻,握成利爪的五只手指眨眼间竟别在了一起,似是变成了鹤拳。 “嘻嘻,我可只用了一成内力哟!”杨若男桃红的罗衫轻飘,眨了眨弯月般的明眸,嘻嘻笑道。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萧月生所创的斗转星移,这套精妙的心法杨若男极是喜欢,觉得深具挑战性。 斗转星移心法对内力的收放实属精微之极,需要对手在力行一半时,蓦然反引,再加上自己的内力,反作用其身,威力更强于原来。 这与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迥然不同,慕容世家须得习通各家武功,对敌时,以对方的武功击败对方。 郭破虏丹田的内力猛的涌出,直达末梢,冲开连在一起的右手五指,令其恢复自如,左手成掌,呼的拍出,气势极猛,与降龙十八掌略相仿佛。 郭破虏并不能降龙十八掌,只是仅看其父郭靖习练,未得传心法,却也能够依葫芦画瓢,仅得其形而已,驭力心法却是九阴真经中的催心掌,若真的去与他硬碰硬的对掌,定会上当。 杨若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越晶莹的玉手轻飘飘击出,似缓实疾,后先至,与郭破虏的大手轻轻一撞。 两人交手的情形与前几日杨若男跟张元镇交手时相差仿佛,皆是以内力运转的精妙对敌。 摧心掌的驭力之法亦与张元镇的怒涛诀相差仿佛,亦是一重复一重的巨浪式冲击,只是摧心掌更为阴毒,所击出的内力,尖细如针,直破内力,除非内力奇深,远胜施掌,否则,防无可防。 “啵”的一声,两掌相交,却是杨若男后退,她却不慌不忙,脚下一旋,后退之际,随即玉臂一探,仿佛凭空增长了一节,探手便将郭破虏的手腕抓住,向怀内一拉。 郭破虏全力对掌,此时内力已泻出,周身空荡,被并没有多大力气的轻轻一带,便身不由己的踉跄上前,再也无法躲过杨若男另一只纤纤素手,被印了一掌于胸前。 “破虏舅舅的内功很扎实呀!”杨若男纤纤玉手轻击他胸膛一掌,并未用力,随即便退开,笑眯眯的道,容光若雪,毫无异样。 郭破虏脸上却是湖红一涌,随即褪去,杨若男这次并未用斗转星移,否则,郭破虏受到的苦头更大,摧心掌,即使杨若男仅施一分内力,斗转星移之下,便如骆冰身上的一根稻草,他也是防不住的。 何雨竹忙到郭破虏身旁,察看他是否受伤。 “破虏,如何?”萧月生放下手中白玉杯,缓缓起身,一步中跨出,蓦然出现在三人身旁,笑吟吟的望着郭破虏,看他暗红的大脸,口下毫不留情的呵呵笑道:“若男便是仅用一成内力,打败你也是易如反掌,破虏,你呀,还差得远呐——!” 郭破虏喘了两口粗气,面红耳赤,却也无话可说,他自是能够察觉出,杨若男所使的内力确实不如自己,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郭破虏看着姐夫笑吟吟的模样,心下不由暗恼,暗下决定,练功时间再延长一个时辰,少睡半个时辰的觉! 萧月生虽察知其心思,却并未阻止,再加一个时辰练功,怕是要将他累垮,所谓知耻而后勇,他倒想看看,这个小舅子是不是三分钟的热血,能坚持多久。 夜晚的天空,明月如冰轮,在夜空中静静转动,将清辉遍洒,宇内一片澄静。 观澜山庄的内院,桃花树下,茵茵的绿草地上,众人或坐或卧,悠闲的打牌说话。 萧月生的六位夫人皆在,程英陆无双表姐妹也自桃花岛上过来,她们已经习惯了观澜山庄的热闹,仅是两人留在桃花岛,心中便会泛起孤单寂寞之感,于是便不再矜持,随时着完颜萍一块儿回到山庄。 临湖居那边,临安四花与张清云师徒三人一起与谢晓兰做伴,仍旧热闹得很。 灵鹫宫的开派大典过后,张清云师徒三人本已离开,但并未离开临安城,这里争夺葵花宝典的风波尚未过去,武林群雄仍守在这里,与嘉兴铁捕几个耗了起来。 既然张清云她们并不想离开临安城,便又重新被萧月生邀回了临湖居,信在客栈没有这里方便,张清云也不跟他客气,便留了下来。 “公子爷,还真让你猜中了,那群人当中确实有萨顶教的人!”小玉柔声说道。 她未参与众女的打牌,而是倚在泛着莹光的玉石桌坐在茵茵的草地上,圆润修长的*被萧月生枕着,听着这几日的事情。 “哦?”萧月生仰面朝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听着耳边众女嬉闹的莺歌燕语,望着当天的皓月,感觉月色醺人欲醉。 沉吟了一番,似想非想的过了半晌,喃喃问道:“怎么处理了?”看起来,两人似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般。 “留了几缕头,将他放了。”小玉雪白的素手拈着一粒紫葡萄,轻轻送入他口中,柔声说道。 第一部 神雕 第254章 功成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0-8-28 3:03:17 本章字数:6414 “呵呵,深得吾意!”萧月生转了转头,体会着*的弹性,呵呵笑道,将小玉递至口中的紫葡萄咬破,清甜的滋味满嘴,落至嘴角的紫汁被小玉以雪帕轻柔的试去。 萧月生通晓天人感应之术,可凭某人的贴身物品为引,搜寻出此人的位置所在,其匪夷所思之处,无法以常理判断。 头乃人身之精血,比起贴身的物品,施展起天人感应之术,更加容易省力。 此时的武林,对于萨顶教甚少人知,其教派的具体的情形,更是无人知晓,小玉知道自家丈夫对萨顶教的提防,便将施展天人感应之术的媒介留下,而将人放走,便如放风筝一般,以便能够察出萨顶教的具体所在。 杨若男一身月白缎衣,长披肩,在清辉中乌黑闪亮,玉脸雪白,清纯中透着妩媚,她祸水之势已近大成,萧月生有些感叹,若男快要长大了! “嘻嘻。”杨若男见到干爹那般逍遥自在,调皮之心顿起,忽然自左手中抽出一张纸牌,葱白玉嫩的食指与中指夹起纸牌,雪白皓腕一翻一转,纸牌悠悠甩出,如同虚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拿着,缓缓停于萧月生的嘴边,将其嘴巴完全遮住,欲令其无法继续张口吞下葡萄。 萧月生轻哼了一声,搂在小玉纤腰的大手抬起,朝嘴边凌空虚虚一弹,缓缓下落的纸牌顿如被狂风卷起,立刻飞场,翻滚着返回,最后悬浮于杨若男身前,宛如定在空中,立于虚空的纸牌正面向外,围成一团的众女皆看得一清二楚。 “呀,小若男,好牌呀!”小月坐在杨若男对面,一身淡紫色的宫装,在月光与桃花树下的珠辉下,宛如神仙妃子,看着悬在空中的纸牌,咯咯笑道。 “坏干爹!”杨若男忙闪电般的出手,将悬浮着的纸牌收回,明眸微斜,恨恨的瞪了一眼嘴角翘起,带着坏笑的干爹。 诸女对他们父女二人的厮闹已习以为常,端庄的完颜萍带着恬淡的微笑,玩性甚重的小月跟随着起哄,一幅惟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公子,回春堂的雪莲快用完了,能不能抽空采一些回来呀?”小凤今日仍是月白的宫装,温柔如春的气质中透着脱俗。仿佛不染红尘的姑射仙子。 “哦,这么快?”萧月生转头侧躺,有些惊诧的问。脸庞更能感受到小玉大腿的温润与弹性。 有小凤的超绝医术,回春堂中的雪莲仅是寻常的雪莲便已足矣,但雪莲多用于妇人,而这个时代地妇人。对于妇科之症多是忍一忍,能过得去便挨过去。甚少到药堂看病。故回春堂消耗的用量甚少。 上一次去灵鹫宫时,萧月生顺便捎回来一些半山腰的雪莲。没想到这么快便要用完,自是感到惊奇。 “嗯,这一阵子,女病人忽然增多,雪莲用得很厉害。”小凤放下纸牌,点了点头,温柔地脸庞带着悲悯的神情,对于病人,她极是同情。 “好吧,为夫过两日便去天山采一些回来,我也正想再酿些清莲酿,你们喝酒的速度比为夫可愉得多!”萧月生点头答应,取笑了她们一番,接着笑问:“要不要些好一些的?” “不用,堂里还有不少呢,寻常的便成!”小凤摇摇头,高挽的秀一丝不乱,圣洁素雅。 百年雪莲千年莲萧月生虽然采得甚少,仍给回春堂留了一些,遇到绝症或濒危病人,也可应急。 只是小凤地医术精绝,已深得萧月生真传,封元指、归元指、偷天指,皆已精通,运用自如,三指相合之下,几无救不活之人,回春堂自开创以来,尚无救不活之人。 “对了,谢姐姐地灵鹫宫布置好了吗?”完颜萍楚楚动人的问道,她柔弱温婉地气质总能惹人怜惜。 听到此问,捏着纸牌的众女皆抿起细腻雪白的嘴角,笑吟吟的望着萧月生,表情甚是古怪。 “嗯,回春堂的病人越来越多,是不是要扩充一下?”萧月生马上将话题引开,免得众女不依不饶。 “是啊,小凤姐姐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确实应该扩充一下人手了。”小月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然,看到小凤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心下大是同情。 素心仙子美名,随着一个又一个绝望而来,喜极而去的病人,渐渐传播开来。 这个时代,虽然消息传播缓慢兼且不便,但涉及生死存亡,传得却出乎意料的迅速,嘉兴城、嘉兴府、江南路,直到大宋境内,几年间,早已传遍天下,兼之子明车行的特急车,前来看病之人也极为方便,回春堂日益繁忙,病人络绎不绝。 人一多,自然遇到的病症便千奇百怪,原本小凤只是坐镇回春堂,遇到疑难之症,方才亲自动手,平日里也颇是悠闲,但如今随着病人的增多,这种悠闲的日子已是离她而去,整日忙得亲自下厨。 她对丈夫虽觉歉然,但想到那些病人,没有自己的亲自医治,怕是便要死去,心下便不忍。 好在萧月生也颇解人意,见小凤这么忙,前一阵子,便不回山庄吃饭,不是在临湖居,便是去桃花岛,完颜萍的厨艺也不输于小凤。 见小月顺势说话,小凤白了一眼珠圆玉润的小月,嫌她迁就丈夫,帮忙解围,却也无奈,只得柔声说道:“也好,现在几个人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再请两位医生吧,嗯,还得再建两座楼,病人大多得住下,住在客栈也不方便。” “好啊,去吩咐子明办吧!”萧月生心下大舒了口气,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用麻烦子明,让小梅她们自己找人便成。”小凤笑着摇头。 有事情弟子服其劳,孙子明便是如此。若是能再收两名弟子,便可替子明分担一下,但萧月生实在太懒,不想羁绊太多,根本不想再收弟子,让孙子明这个唯一的弟子劳心劳力,做牛做马。 好在现在的孙子明已不是原本的小车夫,整个子明商行隐隐直逼江南第一行,他虽算不上道富,却也相差不远,师父吩咐下来的事,唯有事关重大,方才亲自出马,如上一次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覆灭,一般小事,已不必他亲自出手,自有手下人帮忙办理,他只是过问一下便是。 “大哥,过两日,我们大家一块儿去天山吧,也好好布置一下灵鹫宫。”一身月白宫装的完颜萍柔声说道,神情楚楚动人,声音柔美,如同乳密入嘴,感觉柔中带软,舒畅无比。 “嗯,但凭夫人做主!”萧月生呵呵笑道。被完颜萍白了一眼,众女也是一通娇笑。 一声长啸响乇临安城的夜空。 啸声来自神威堂,如同鹤唳九天,清越高亢,响遏行云,将整个临安城惊醒。 寻常百姓倒不觉什么,只是醒来时,心情自然不好,嘟嘟囔囔骂两句便重新睡下,入梦更加酣然。 临安城内外的武林中人,却大是惊异。